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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一丁?
在多子多福的古代,除非男人实在有问题,否则不大可能。
那就只剩下读书读成秀才,然后再被翰林院盖章认可了才能脱军籍。
读书改变命运这话真是古今适用啊。
可考秀才有多不容易呢?
须得过了县试和府试,才能去州县参加院试。
正场一场,复试一场,都通过了才算得上生员。
这么说要没感觉,那想想考了一辈子秀才考不上的孔乙己和考上更高一级的举人就发疯了的范进。
后世学生会疯狂如斯?
难,实在是难!
可若是在没有读书的天赋呢?
张成给出了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篡改黄册。
可国本哪是你说动就动的呢?
若是让你花几个钱真就这么改了,还如何安定天下人心?
事发,是必然的。
户部因此上奏:“国初以天下版籍为重,令有司十年一造黄册,于后湖不通人迹之处建库收贮,并设给事中、主事两员总理其事,凡天下军民奏告户籍不明者于此查验,有开船过湖者必至内府办理手续,事毕交收。近张成入内为弊宜斩,并请揭榜禁约。”
成化帝乃命斩张成示众。
但凡和自身无关,便多的是喜看热闹的人。
张成斩首这天,京城热闹非凡。
而亦龄不想蘸这个人血馒头。
她忍不住地想,倘若她没有生在民户呢?
细思恐极。
…………
二月二十八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轩窗半开,澄清的阳光漫上梳妆台来。
含笑边用牛角梳给亦龄挽发边笑:“姑娘,可真是天公作美呢。”
张成死后,京城阴雨连绵了好些日子。
含笑昨天夜里还担心姑娘生辰会下雨,雨僝云僽的怪扫人兴的。
亦龄也笑:“嗯,老天爷挺给我面子的。”
按明制,在室女子者,皆作三小髻,金钗珠头。
但金粲儿早有交待,让含笑给亦龄梳垂鬟分肖髻,戴整副头面,穿金缕坊做的新衣裙。
如此一番隆重装扮,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的功夫,而效果也是极其显著的。
不仅自家人赞不绝口,便是小姑姑也颇为惊艳,“咱们亦龄可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虽是晚辈生辰,但既是隆重大办又是个和兄长一家好好聚聚的机会,小姑一家也特意过来为亦龄庆贺生辰。
用过午饭后,父亲和小姑父去了书房品茶谈天,母亲和小姑姑在起居室说话。
亦龄姐弟嫌在长辈们跟前说话不自在,略坐了会就找了个借口拉上三表哥徐康退了出去,去西厢房边吃点心边天南海北地闲聊。
县试刚刚结束,但没人问三表哥有没有自信能参加两月后的府试,怕给他压力。
但他自己反倒提了起来,说起其中见闻笑的不行,“还真有人在排队搜捡时紧张的昏过去,结果身上还根本就没有夹带……”
古人为了在决定命运的科举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可谓是煞费苦心的作弊。
他们把文房四宝做成空心的,把笔记写在贴身衣物上,甚至连带的馒头都有可能是中空的。
唐时为了防止作弊,就已经在科举考场门口设置卫兵来搜身检查。
到明时制度越发严密,对考生的衣着吃食等等都做出了详细的规定。
如有违反,立时取消考试资格。
而一旦查出夹带,之前所取得的功名全部革除,还要戴枷示众。
若情节严重,甚至要发往边疆充军。
光宗耀祖固然好,但前途尽毁也是决计无法接受的。
是以,明明清清白白还是紧张的晕过去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笑过后,亦龄心中到底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又如何,总还能靠自己的努力和命运搏斗,而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