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鸢儿离开，柳清钰并不着急，她慢条斯理的收着鞭子。
看着忐忑不安的软玉。轻飘飘的开口道：“今儿我院子接连被闯，我这将军府大小姐的下人竟如此不顶事。软玉，你好好想想，若是你当不好差，我自会找旁人来管。”
软玉提裙跪下，“奴婢领罚。”
“的确该罚，但若你能有所补救，这罚便免了。”柳清钰收好了鞭子，让软玉退下。
看见之前用来丢白子夜的图志，她拿过来翻到之前看的那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大小姐！将军派人来叫您过去。”软玉神色不安的看着柳清钰，“二小姐方才似乎再将军面前说了些什么，您……”
柳清钰薄唇勾出一抹冷笑，“她或是颠倒黑白，或是避重就轻。总之若不让我受罚，她可不干。”
柳清钰将图志随手一丢，伸了个懒腰。“走，去瞧瞧，她又唱的哪一出。”
柳战乾在等柳清钰的时候，柳鸢儿一直在呜呜咽咽的哭，哭的柳战乾心里火气愈来愈高。在见到柳清钰来的时候，心中的不耐已经到了顶峰。
“逆女！同是姐妹，鸢儿劝诫你你不爱听就罢了，为何要动手？！你还有没有做姐姐的样子？你母亲教你的孝悌你都忘了吗？”
柳清钰面色淡然，看着柳战乾，心中冷笑。“父亲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兵书看了不知有多少，各种兵法熟读于心。怎么如今换成内宅，就糊涂起来了？”
哪怕柳鸢儿一直在小声的呜咽，柳清钰也丝毫不为所乱。
柳战乾看着柳清钰那双肖母的凤眸，心里一动。狐疑的眼神落在了柳鸢儿身上。
柳鸢儿敏感的感觉到柳战乾的动摇，当下哭声一顿。“父亲，今日在宴上，六皇子的确表明了心意，出席的人都瞧着了，如何是鸢儿胡说？”
不等柳战乾说话，柳清钰就不耐烦打断了柳鸢儿。“六皇子，六皇子。从宴前你就将六皇子挂在嘴边儿，如今又是六皇子不离口。”
柳清钰讥讽的看着柳鸢儿，“你怎么不和父亲说，六皇子那一首凤求凰到底是吹给谁听的？”
不等柳鸢儿的反应，柳清钰简单几句就像父亲解释清楚了宴上发生的一切。“……所以，二妹妹既然认准了六皇子，就不要再攀扯上我了。”
“皇家是绝对不会允许柳家的两个女儿都嫁给同一位皇子的。这点你身为庶出见识短看不明白，那我就直白告诉你。”
不就是比演戏么？之前自己不过是不屑罢了，若真演起来，柳鸢儿如何是自己对手？
“以前见你忌讳自己庶出身份，这些大家族不用言明的规矩我也就没和你说，怕伤你心。如今见你险些将父亲仕途葬送了，这话也不得不和你说明了。”
“你身为庶出，六皇子是否真心待你尚未看清，若是因看中父亲，你的每一步势必要小心才好。”
柳鸢儿被柳清钰的话刺的眼睛通红，恨不得上前撕了柳清钰的嘴，庶出庶出，她一生最恨自己的出身，之前柳清钰好摆布，从未在此上留心。
如今柳清钰是吃了什么药了？一夜之间，庶出不离口，偏偏庶出是自己最忌讳的软肋。
柳战乾冷眼旁观自己这两个女儿对峙，柳清钰的话，他全部都听明白了。至于柳鸢儿，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鸢儿，你姐姐说的对，你现在目光还不长远，多学学你姐姐。至于六皇子，皇家的事儿，咱们少掺和。”
“父亲！”
柳鸢儿一听这话音，心里越发不甘心。急于争辩，却被柳战乾止住了。“我和你姐姐还有事要说，你先回去，腿上的伤，那我的名帖去请名医。”
柳鸢儿再不甘心，也不敢违逆父亲，委委屈屈的站起来，心里却已经算计开怎么通过名医的口，将嫡姐苛责庶妹的消息放出去了。
谁想，下一瞬，柳战乾便嘱咐了她：“内帷之事不要乱说话，若传出去一个字，你院子里伺候的人统统杖毙。”
柳鸢儿白了脸，熄了心思，乖巧告退。
柳清钰一点儿余光都没施舍给柳鸢儿，自顾自的选了父亲下手处第一席坐了。“父亲兴许还不知道，杜姨娘今日闯我院子，我已命嬷嬷将杜姨娘带回去教导规矩了。”
柳战乾眉头一皱，“她好歹也是你庶母。”
“父亲此言差矣。若是寻常百姓家，家中姨娘无大功尚且不能尊称一声庶母。杜氏出身青楼妓子，伺候您是本分，生儿育女也是本分。她如何担得起我尊她一声庶母？”
柳清钰倔强的看着柳战乾，身为大将军府嫡女的尊贵，她前生活的太过卑微。
“再说，若这事儿不这样处置，传出去，您落一个治内不严的名声，皇上会如何看您？”柳清钰干脆将利害关系剖析给父亲听。
借此机会，她将自己的有利之处摆给父亲看，父亲为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仕途和柳家的未来，只要将事情和这两件事儿挂钩，杜姨娘今后再也翻不了天。
“罢了，你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你母亲去世的早，这府里也没个女主人教你如何管家，你便看着处置吧，只是别留下苛责的名声就好。”
杜姨娘的事儿说过了，柳战乾欣慰的看着已经出落的明艳动人的大女儿。“你很有你母亲的样子。我常年在外征战，你如今年纪也到了，便开始学着掌家吧，若是有不会的地方，为父可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你。”
柳清钰谢过父亲，耐心的等着父亲的真正主题。
果不其然，柳战乾不再绕圈，他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虽然鸢儿说的话，我不太信。可六皇子既然在宴上做出那样的举动，为父想知道，你是有何想法？”
柳清钰毫不在意父亲探究的目光，光明磊落的回看着父亲。“这事儿先前已经说过了，身为柳家女，不能为父亲的仕途锦上添花，起码也要保住柳家现在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