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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哲跑到了那个小巷子里,童彤早就不见了。
他想起那日她拉着自己的手,拜托他帮她找回自己的记忆,找到自己的身体,这样她就能活过来了。
她说她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再也不知道别的人
如果说她就是童彤,就是童桦的姐姐,为什么自己和童桦在一起三年,从未听她说过?
江承哲忽然想起自己第一眼遇到童桦的时候,是在江城大学的操场。她跑得很快,从江承哲的身旁像风一样地掠过,活泼可爱地像个兔子,许是着急赶去上课未控制好速度,咚地一下就摔倒在了江承哲的脚边。
那时的江承哲不太爱理会,便继续把手兜在包里继续走,童桦也不恼,拍了拍膝盖就站起来了,风轻轻地掠过,胸前的铃铛发出浅浅的清脆的铃声。
江承哲永远都忘不了这个铃声。
可等到他回头时,童桦已经跑得很远了,于是,江承哲召集力量,试图找到她。
来了许多想误打误撞的女孩儿,江承哲恼地不行,到了后来,江承哲甚至觉得这一切也许是场梦,当时的他才12岁,血流到眼睛里睁不开,只听得到铃铛的声音。他伸手抚摸过那个铃铛,边缘老旧硬化,磨砂地扎手般地疼,搁地上都不会有人捡。
有哪个女孩会戴这种东西呢?
江承哲越想越难受,江淮对自己如同外人,小时候自己被绑架,绑匪给江淮打电话,他竟然忙了一天都未接,绑匪气得把他的头都快摔碎。
若不是那个铃铛女孩儿,自己也许早就死了,江承哲找了他很多年,可连名字都不知道,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想了很久,江承哲失望得打算离开现场,童桦却从阶梯上跑了下来,眼神盯着对面的操场,直愣愣的,胸前叮咚作响,她似乎觉得这铃铛太吵,立即把它放到了衣服里面,就在那一瞬之间,江承哲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就是小女孩戴的铃铛。
江承哲跑到了童桦楼下,他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童桦要隐藏她有个姐姐的事实,而那块铃铛,究竟是不是她的,一向理智睿智的江承哲好像从未思考过。
和童桦在一起后,她很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哪怕是那三年内,因为害怕江淮要伤害童桦,而不怎么与她见面,把她送去国外,长久不能回来,她都未曾有过怨言。
江承哲总是想,和童桦结婚了就好了,一切就好了,可突然觉得胸闷,短短三年,你能多了解一个人,童桦是个怎么样的人,江承哲竟一概不知。
而现在,他疯狂地好奇,那个被他们隐藏的童彤究竟是谁。
门被打开,房子里面一股陈旧又腐烂的味道,开门的是顾雨霖,她的脸很奇怪,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童桦一听便立即从房间里跳了出来,挽住了江承哲的手撒娇,“承哲,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浅浅的责怪里带着淡淡的羞怯,江承哲侧眼看着她,这是一直以来的童桦啊,看起来单纯可爱,不善于心计,想着什么脸上就写着什么。
顾雨霖却转眼就不见了,江承哲审视着坐下来,那股腐臭的味道愈发地浓厚,江承哲发现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四人合照已经不在,不加思索便开了口,“桦桦,听说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唤作童彤,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阁楼上的顾雨霖一愣,丢下童彤的身体,趴在阁楼壁上仔细地听。
只听见童桦小声地啜泣,惹人怜爱的模样,呜咽了一小会儿,和着哭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我是有个……姐姐……叫作童彤,不过她很可怜,很小的时候她的妈妈就死了,后来爸爸和妈妈结婚了就生了我,我和童彤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因为她妈妈去世的早,基本由我妈妈带大,所以我们就是完全的一家人。”
说到后来,童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知道,姐姐她竟然年纪轻轻就出事了,成了植物人,医院都推去太平间了,妈妈不准,说我家童彤肯定不会死的!”
江承哲平静得看着她,换作平时,他肯定会立即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哄她,可是莫名地,江承哲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至于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于是江承哲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童桦已经不怎么哭了,他才问,“这墙上本来有一副照片的,怎么今日没有了?”
童桦颤颤巍巍地扶着沙发,娇弱地说,“那是父母太伤心了,就将姐姐的照片通通收起来了。”
江承哲没由来地冷笑一声,“那家里还有你姐姐的东西或者照片吗?”
童桦的身子微微一晃,一双眼睛浅浅慼着,有些不悦,“承哲你好不容易太看我一次,为何一直问我姐姐呢?她已经死了啊。”
江承哲看着童桦脸上半干的泪,越发地想不通,摸了摸她微皱的小脸,“你姐姐都已经死了,怎么还不能让别人问问吗?”
童桦被捧着的脸微微一怔,僵硬的脸像魔术一般,很快就释然地笑了起来,拖着江承哲去了房间,说是要给他看自己的毕业照。
童桦欢颜笑语之间,江承哲瞟到桌子边缘一张快递单,整个房间和上次不同,少了很多东西,包括那张旧的泛黄的小床,可那张快递单就像匆匆收拾却遗落的丢弃物。
江承哲用余光去看,只瞟到快递单上明明写的寄件人的名字就是童彤,而时间就在6月5日。
意思就是说,童彤6月5日还活着,现在仍在6月,他们悲痛吗?连个葬礼都未有过,何来的悲伤。
童桦撅着嘴巴摇着思索中的江承哲,“你看我的照片嘛。”
江承哲直直得盯着她,她漂亮可爱,从不发脾气,在一起三年,甚至没有一点儿让江承哲不喜欢。
可为什么,她刚刚哭的模样,让江承哲越发地讨厌,讨厌到想别过脸去。
门被推开,顾雨霖阴着一张脸,看到江承哲即刻笑了起来,像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鬼怪,江承哲的心紧了一下。
“童桦,你出来跟妈妈一起包饺子。承哲啊,今天就在家里吃点吧。”
江承哲应允着点着头,她们离开后,立即将那刺眼的快递单拍了照,这才发现,这快递居然是要寄给自己的?
除了名字和地址有些清晰外,没有任何内容,童彤究竟要寄给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