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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刚走,翠袖便来了。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我眼,踟蹰在原地不敢靠近。
我觉得好笑,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向着我走了过来。
“鲸落,你好些了吗?”
翠袖眼里噙着泪,走到我的身旁坐下。
我拉着她的手,笑的宽慰他:“对不起翠袖,让你担心了,我除了身上还有些疼以外,没有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想着缩回去,她眼里的泪花喷涌而出,似是开了闸的洪水,收都收不住。
“又不是去了什么好地方,竟然杳无音信,受了这么些苦,都不知回来和我说一声,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姐妹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叹了口气,想为她抹去眼泪,触及那绷带后又作罢,“说什么胡话,你我都是为奴为婢的,我就算是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样,我自己受苦即可,何苦连累你。”
翠袖抹了把眼泪,:“你这妮子,事事都为别人着想。”
“诶,红巾呢?以往你们两个如影随形,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左右打量着,有些诧异地问道。
可我却见她变了神色,眼眸低低的,埋进了手里。
“这是怎么了,我的翠袖姐姐,是不是红巾出了什么事?”
翠袖揩去眼角的泪,点头道:“就是那日你被遣去司衣房的时候,红巾她……失踪了。”
“什么!”
我心里焦急万分,平日里也就这两个丫头对我好了,如今,好似红巾出事与我会有什么关联。
半响,我心里蓦然显现一个人的名字。
沈眠付。
会是他么……
只是,掳走红巾又可以为他带来什么。
可是,若是他不喜她,或是想要惩罚红巾,那必然会向那日一般,像他这样的人,还不至于会用掳走的方式害一个丫头。
那便是……清婉!
红巾与她的交情一向不好。
我思忖片刻,问翠袖道:“姐姐,你可知道,少爷现在在哪里?”
翠袖道:“少爷他去老爷那里了,不过你放心,少爷说他很快便会来。”
翠袖说着,却将嘴凑向我的耳畔,“哎,我觉着我们少爷好像是对你有些不一样,你说你会不会是这院子里的第一位姨娘?”
我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急得面红耳赤:“翠袖,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着,不禁对她做出要打她的动作。
翠袖却越发说的起劲,笑道,“我既然敢说出来,自然是有根据的,我们进到沈府,是签了生死状卖身契的,就算是大夫人杀了我们,也不会有人追究,少爷为了你甘愿得罪大夫人,此情此意,当真是令人喟叹。”
“我说鲸落,苟富贵,勿相忘,若是你以后做了少爷的小娘,可别忘了一起患过难的姐妹们啊!”
我闻言,又羞又恼,对着她的小脑袋便是几颗暴栗,嗔怪道:“去你的,老娘以后要嫁的是对我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男人,小娘要做你做!”
我心里发苦,在这个世界,唯一有多可笑。
何况是对于一个他们看来身份低微的女子。
再说了,沈眠付帮我,不过是因为我父亲。
他待我并不好,他的帮,他的照顾,不过是另一种折磨罢了。
她却捂着头笑道:“得嘞,你看你又说胡话了,若是少爷要强收了你,你还能说不愿?”
“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我们也别玩笑了,找到红巾才是正经。”
沈府偏院,沈眠付坐在榻上,把玩着琼玉酒杯,神情淡然,看着地上跪着的颤抖得厉害的妇人。
这妇人正是司衣房的掌事,桂嬷嬷。
“我再问你一遍,红巾去了哪里。”
“三少爷明查,老奴真的不知道红巾姑娘去了哪里……”
沈眠付淡淡地拿起托盘中的玉瓷杯,轻轻抿了一口,对一旁的尤怀吩咐:“阿怀,让她开口。”
“是。”
尤怀说着,已然退了出去,招来了两个打手。
桂嬷嬷骇然,跌幅在地,板杖已然要落了下来。
随着一声声闷响,沈眠付神情依旧如常,却是那桂嬷嬷受不住了,大喊道:“三少爷饶命,老奴说。”
“三少爷,是清婉姑娘,是清婉姑娘她……她将红巾姑娘带走了。”
尤怀看了看沈眠付的脸色,半响,质问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桂湘,你是沈府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诬陷上等丫头的下场。”
桂嬷嬷连忙摇头道:“千真万确,就算是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期满三少爷。”
“少爷,奴婢冤枉!请爷明鉴!”
说时迟那时快,清婉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跪伏在沈眠付的眼前。
尤怀收了板子,眼神凌厉的扫向清婉,“清婉姑娘,你跟着少爷这般久了,竟还不知少爷的规矩。”
清婉故意放软了声音,故作姿态,诺诺地道:“爷恕罪,奴婢来的太过着急,请爷恕罪。”
沈眠付淡漠地看了眼她,终究是没有说话,却是尤怀又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清婉姑娘,认罚吗?”
“爷~”
沈眠付并未理会她,又深深饮了一杯茶。
清婉咬紧下唇,“奴婢领罚。”
说完,清婉便被尤怀带到一旁,正要执刑,沈眠付却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清婉忽的雀跃,爷心里果真也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鱼鲸落那个贱人才一直对我不冷不热,那个女人,她日后必定会除了。
岂知沈眠付的下一句,清婉几乎吓得要晕过去。
沈眠付道:“将她们二人带到梅苑去。”
我躺在梅苑的琉璃小窗上,打着小憩,却突然听见了门外齐齐的脚步声,突然惊起。
“我的鲸落姑娘,少爷领着众人来到了你这里!”翠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赶忙道。
“什么?”
我闻言一惊,“好姐姐,你快扶我出去看看。”
“诶!”
我随着翠袖缓慢地出了门,虽说那日我受的伤有些重,但是也不知为何,短短五日,已经好了一大半,几乎可以下床了。
我估摸着是沈眠付的雪颜霜起的效果,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给我用这么金贵的药材。
莫不是他觉得待我太狠心了,良心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