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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她站着,他也不说话了,静默了许久。
香香像以往燕景安慰她一般,手轻轻拍他的背。
这背上负的不是单单一个永乐王府,或许是整个邧国。
半晌,她听见燕景呼吸平稳。
这些事情把他折磨地精疲力竭,他已然沉沉睡去。
天明了香香才将醒,她吃力地睁开眼,却看见燕景已经整理自己衣物,他神色如常,边整衣服边说:“你醒了?本王要上朝了。”
仿佛昨夜那个醉的不省人事,愁思无边的人不是他。
后来是她醉的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她听闻她父母举家搬回老家,她哥哥在那儿领了府衙的差事,走了也没给她捎个信。她这才真正发现是孑然一人,她醉着,对着燕景哭了很久,倒了一肚子苦水。
他破天荒的,没有说任何话,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她哭完了,那人就递了块帕子,轻轻抚着她背。
香香那时也想起了醉的一塌糊涂的燕景,暗暗觉得这般倒真像一对苦命鸳鸯。
可惜不是,她不是那只鸯鸟,不过鸠占鹊巢,占了段宜淳的位子;燕景也不是苦命的鸳,不过一时颓唐,他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永乐王。
再后来大将军府外围满了锦衣卫,大约是将军府气数已尽。
那日的京城下着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京城笼罩在一片白雪之中,惨淡萧瑟。
燕景风尘仆仆地破门而入,意气风发,一把搂住她:“本王要出征了…回来之后就接你去王府,可好…?”
当然好。
可不胜惶恐,她凭什么?
他不能够娶她做妾,她也不能够给他做妾。那样高高在上的,她怎么高攀得起?大约真的是燕景一时鬼迷心窍,不过一个下贱妓子,春凤阁里比比皆是,为何独独是她?
她是举步维艰,怕一步错,步步错。怕走错一步希望落空,怕感情错付。可她控制得住不去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无意中构想王府的后院花园,她竟期待起了永乐王回朝。
燕景走后,香香还是每日作画。偶尔能卖出几幅画换点银子。
燕景对她极好,从不在银子上吝啬,她已经攒到自个儿的赎身钱了。
香香梳妆台前有个首饰盒,盒子最下一层藏着银子,她时不时会拿出来数一下,看看能不能要得回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