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絮手一僵，脸色发白。
一旦辽国出兵，周国绝对撑不过一月。
他是铁了心要报复了，而她又能做什么？像他说的一样，开战时被推上城楼，血溅战旗……
程絮身子一软，手缓缓地松开了耶律延的衣袂，颓然又无力地目视着前方。
耶律延见她这样，脑海中闪过她多年前的笑颜，而又转瞬即逝。
他心肠再冷三分：“滚出去。”
程絮眼眶酸涩，自责、担忧还有莫名的委屈一时齐上心头。
“臣妾……告退。”
她哑声说完，缓缓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程絮离开了，耶律延心底却越发烦闷，他瞥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早已无心再看。
这边，程絮回到梨棠院。
采菱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叹，劝慰道：“才人，保重身子要紧。”
程絮抬眼，强扯着嘴角：“我知道。”
几日后。
程絮神情恹恹，沉重的心事压得她吃不下饭，短短几日就清减了不少。
去领月例的采菱突然冲了回来，一向平静的脸上难掩兴奋：“才人，我听其他宫女们说辽国和周国息战了。”
程絮眼眸一亮：“息战？”
采菱缓了口气才道：“听说辽国同意撤兵，只是要周国正式割据三关和五座城池给辽国。”
柳暗花明又一村，程絮重重吐出一口气，肩上的担子暂时卸下。
只要双方息战，她和耶律延就算回不到从前，至少也能平静的说上两句话吧……
这天的晚饭，程絮总算顺心地吃了一碗饭。
天黑，闷雷乍起。
她正准备歇息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
程絮披上外衣，刚走到门口便见两个嬷嬷粗暴的把采菱推倒在地，奔着她而来。
她顿时紧张地抓紧了衣服，未等她问是何事，便见一个嬷嬷面无表情道：“皇上吩咐，今夜传召才人，奴才们伺候才人沐浴。”
说完，便将诧异慌乱的程絮送上了步撵。
皇帝寝宫。
屋外雷声阵阵，屋内是程絮沉重的呼吸声。
不安、紧张、疑惑、羞怯交织，让她不由攥紧被褥一角。
前几日耶律延还厌恶她的触碰，现在怎么突然要性情大变……
“吱”的一声，门开了，程絮的思绪顿时飘回。
耶律延走至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冷若冰霜的表情让程絮心口一窒。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羞涩和不安。
“听到息战的消息了？”耶律延眼神幽暗。
程絮点点头：“皇上仁慈……“
“朕现在问你最后一次，我和周国，你选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