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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黑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老头则坐在后面跟甜甜天南地北的胡扯,看起来相谈甚欢。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半个小时前。
我跟老头到了店里,刚进店门就看到老板支楞着肥胖的下巴在柜台算账,看到我,他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骂:“后生仔,你唔睇睇现在几点了?你仲记住要上班吗?”
“我昨天累到了,这不,一个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我摆着手解释,偷偷瞟了老头一眼,这下子你的脸该挂不住了吧。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老头竟然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有老板这号人一样,径直笑嘻嘻的朝着正在给客人介绍内衣的甜甜走了过去:“小妹子,你也在这?”
甜甜听到声音回过头,见到老头,一副惊喜的表情,都顾不上客人了,急走过来说:“大师,你怎么来了?”
“我徒弟要来拿点东西,有业务上门了,”老头咧嘴打量着甜甜,显然对大师这个称呼很受用。
甜甜一听,连忙接嘴道:“大师,我能不能也拜你为师,跟你学两把?”
甜甜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运动外套,里面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把身材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清晰。
老头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甜甜身上了,自然是痛快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我正缺像你这么聪慧的弟子呢!”
是缺这种青春美少女吧!为老不尊的流氓。
我暗自唾弃。
“那你们这次出业务能不能带上我去长长见识啊?”甜甜说。
老头怎么会不答应,又大手一挥把我扯出了店,叫了一辆出租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老板一眼,我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奈何我还指望着老头以后帮我收拾魔婴,现在自然不能忤逆他,只得唉声叹气的跟着老头上了这贼车。
甜甜在后头跟老头聊得火热,我在旁边默不作声听,老头说的大概是这么几个意思。
他本名叫张灵虚,原来是一个挺牛的正派里的大人物,后来被人陷害逐出师门。
不过他这么说,我也不怎么信就是了。
哪里的正派会像他这么猥琐?说话没形也就算了,人还为老不尊。
但是甜甜却信了,还同情的安慰了一下他,然后两个人又把话题扯到这次业务上。
“这次呢,是个服装店的女老板来找我,住在光明小区的。”老头抠着脚丫说:“听她描述,好像是因为前阵子她有麻烦,随后在一个秃驴那里买了个佛牌,结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她,想找我去驱鬼。”
“不干净的东西?”我问。
“大概是些小的恶鬼之类吧,看她虽然印堂有些发黑,但是精神没什么大问题,估计不是什么难缠的对手,”老头撇撇嘴,似乎很不屑出手一样,“这么点小破事也要来麻烦我亲自动手。”
甜甜倒是很兴奋的样子,一直盘问。
我一边听着,一边留了个心眼,翻出来昨晚警察那张名片,偷偷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让他过来光明小区。
毕竟,如果到时候跟魔婴翻脸,老板跟那个傀儡死了我也解释不清楚,还是得去吃牢饭,但是神神鬼鬼的东西说了他估计也不会信,索性让他眼见为实。
车子开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到了市中心一栋商业大厦前,老头拿我的钱包付了账,大摇大摆的下车走进了大厦。
我跟在他后面,下意识的跟他保持一定距离,毕竟老头的打扮真是太惹眼,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就连保安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我们。
甜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亲热的挽着老头的手臂,跟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我们坐电梯上了三楼,然后左拐走了没多远,在一家装潢漂亮的女服装店停了下来。
老头进去之后也不等人招呼,直接往店里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架势大得很。
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三个店员,还有一个坐在店门口柜台后面神色憔悴的老板娘。
老板娘大概二十五出头,身材不高,但是凹凸有致,穿着打扮十分讲究,透着一种优雅的气质,清秀温婉的脸上一片苍白,眼睛底下黑了一圈,见到张灵虚,她眼中一亮,用一次性杯倒了一杯铁观音,恭恭敬敬的端着过来递上,说:“大师您总算来了,我盼你盼了可久了!”
张灵虚并没有伸手接过茶,而是懒洋洋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眼睛瞥了一眼那几个店员。
老板娘心领神会,转过去吩咐那几个店员看好店,她有事出去一下。
然后,就带着我们去了二楼的一家餐馆。
餐馆很大,几乎占了二楼的一半地方,名字也挺大气的,叫做天上食府,老板娘跟前台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包厢。
老板娘的态度十分恭敬,服务员送菜单上来,她看也没看就给了大喇喇坐在主席上的张灵虚:“您随便点。”
张灵虚倒也很不客气,一边翻嘴里一边往外蹦菜名,我瞟了一眼那菜单,每一例都得上百来块,这老头,真是黑。
大概要了七八个菜,老头又点了一壶毛尖,要了个鲍鱼火腿汤,才把菜单递回给一旁的服务员,不在意的开口:“说吧,情况怎么样了?”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来。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我一边吃一边听她讲,不得不说菜的味道还真是挺不错。
老板娘叫方静,是个小富二代,大学毕业之后就从父母那得到了一笔钱,开了现在的服装店,经营得不错,小日子过得倍儿滋润。
但是前不久,她被一群混社会的小青年盯上了。
不过也是,一个有钱又单身的女人,长得还好看,是我我也盯。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不堪其扰又拿那些小流氓没办法。有一次,一个女人来店里买东西,听了她的抱怨之后神神秘秘告诉她自己认识一个高僧,只要从高僧买个佛牌,保管那群小流氓不会再来烦她。
她被说动了心,托女人介绍买了一个,没想到那佛牌上附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还常常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精神状态比以前更差了。扔了佛牌也没用,而且连带着店里的客人也变少了很多,请了很多人来作法驱邪,但是一点用也没没有。
几番辗转打听,这才找到了张灵虚。
说到这里,她几乎是泪眼婆娑的哀求:“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张灵虚呷了一口碧绿的茶,美滋滋的叭砸了两下,摆摆手说:“你这事不难,我徒弟就能帮你搞定。”
说完转过脸来,笑嘻嘻的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我正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排骨,听他这么一说,差点连骨头一起咽下去。我死命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哪会什么法术?!
他却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淡定一点,凑过来跟我耳语了几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包东西塞给我,要我收好。
女人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我暗暗叫苦不迭,老头的意思是让我跟甜甜两个人去收拾那只鬼,不然我欠他的钱就得翻倍算。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饭也吃得差不多以后,老头拍拍屁股,跟女人交代两句话之后就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偷偷威胁我说,我要是办不好,坏了他的名声,就等着被他收拾吧!
甜甜显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方静也是盯着我,我叹了口气,对方静说:“先去你家看看情况吧。”
随后,我们坐着方静的车离开了商业大厦,路上,我打开了老头给我的那包东西。
里面是几张符纸,一小瓶透明的水,一小包糯米,还有老头上次捉那傀儡用的黄布袋跟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明显是张灵虚写的,龙飞凤舞的,交待了收服这只鬼的方法。
老头认为这只鬼应该是生前不得意的那一类人,死后浑浑噩噩,会下意识的去吸取人的精气跟运气来壮大自己。白天鬼不会随便游荡,只要找一间背阳的房间,将那瓶阴阳水滴进眼睛里,就能看见那只鬼,到时候不用多说,直接把糯米撒在那只鬼身上,把符纸一贴,收进袋子里就完事儿了。
张灵虚说得简单,我却不敢大意,毕竟那是一只鬼,要是真像他说的这么简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大师?
到了方静住的小区楼下,我把自己的位置发给那个警察李军,定了定神就走进了电梯。
方静是在高级小区里买了一个套间,大概一百多平方,装修得十分豪华。
万恶的有钱人,我心里嘀咕,方静打开门,给我们拿来两双崭新的拖鞋,示意我们进来。
刚进门,我跟甜甜就齐齐被浓浓的蜡烛烟呛了两下。
一看,客厅里一个披着道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摆了一桌子的东西,挥舞着桃木剑正在作法,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盯着那个道士。
男人见到方静,打了个招呼,就起身走人了。
方静见我们一脸疑惑,解释说那男人是她邻居,她请他来帮忙看着这个道士。
我点点头,刚想仔细研究一下道士在干什么,体内的魔婴突然嗤笑一声:“装神弄鬼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