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心想自己的面子还真大，这事儿范由旗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起过，幸亏没给丁水薇惹来什么麻烦，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人交代。
他双手一拍膝，急吼吼地站起来，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刘仙郁：“你也老实点，别总欺负班里同学，影响不好。”
刘仙郁懒懒地提起眼角，递去一个眼神，明知故问：“谁？许金凤吗？那是她活该，谁叫她跟季慧芳说我早自习迟到。”
陆虎多多少少听过她俩之间的龃龉，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刘仙郁早读晚来了几分钟，季慧芳问起来，就许金凤一个人说了实话。因为刚开学的缘故，班主任有意杀鸡儆猴，把刘仙郁训得很惨，从那之后许金凤就招了她的眼，明里暗里常给她苦头吃，大灾小难不断。
陆虎这人其实很护短，无论是跟范由旗还是刘仙郁，反正他这一边的人再坏再放肆，那都是他们的事，轮不到别人来指手划脚。
他急着走，也没空再跟她废话：“算了，你长点心，欺负同学的事别传到季慧芳耳朵里，她爱较真。”
“陆虎！”她抬起头忽然叫了他一声。
他已经走出不少一段路，顾着路上左右骑车的人，只遥遥地冲她摆了摆手。
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刘仙郁冲着陆虎的背影大吼：“我姐回国了！”
陆虎可能听到了，也可能没有，他只是很快地从她视野里消失，融入鱼贯上楼的人群中。
下午一点的图书馆人依旧不少，水薇惯常坐的那个位置被人占了，正四处看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拉了她下马尾，说：“过来。”
范由旗一早就到了，找的座位靠门，水薇跟着他过来坐下。对面先到的女生跟男朋友一起过来上自习，看了看他俩，冲水薇似有深意的一笑。
水薇懵懵懂懂地翻出习题集，他用余光看了一眼。
这次带的是数学。
讲题之前范由旗先给她总结了下这个学期的知识要点，接着又分析了几道例题，又找了一道同类型的题目给她做。
她低头在稿纸上写演算过程，范由旗手撑着腮，看着她写。她字写得很漂亮，但是习惯不太好，所有字一律往左偏，范由旗也跟着她的字慢慢侧了过来，挨得近的时候，低头就能看见她脖子上一块细腻肌肤，白得像雪，半透明的耳廓后挽着一些碎发，脸颊一侧浮起细细一层绒毛。
她写得很认真，他看得也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