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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神色深沉望向面前的李嗣源,隔着悠悠明烛,李嗣源一对明亮的眸子如暗夜星子,沉静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卓卓光华,也正望着自己。
刘鄩微垂了目光,淡淡道:“李公子,如今两军前锋正对峙于黄河渡口,你现下竟敢只身一人夜闯我的将军府,就不怕我杀了你?”
李嗣源咋闻刘鄩此言,言辞略顿了顿,眼中却并无诧色,只淡然一笑道:“我既敢来,便信将军绝不会杀我!”
刘鄩挑眉看着他:“我听闻李公子虽年纪轻,却已是李将军座下的得力战将兼首席军师,人传李公子长而性聪,弱冠年纪便怀硕鸿伟才,我若此时夺了你的人头,明晨奉在梁帝驾前,恐要换个比眼下这个将军府还大上数倍的宅邸了!”
李嗣源听见由刘鄩将血淋淋的言辞说的轻巧潇洒,也只云淡风轻地一笑,抬眸时,瞳光中仍旧一片清朗平和。
“刘将军果然是胸怀郎朗落落之大丈夫风度,嗣源此番即便不能说降,得与将军有此一叙,也算不枉此行!”
刘鄩见李嗣源非但不怒,反而心下宽广,言语豁达,蹙眉反问:“怎么?你是笑老夫不敢杀你?还是嫌老夫本事不够,杀不了你?”
李嗣源却轻轻摇头,执着提梁壶亲手为刘鄩添了一盏茶,道:“并非将军不敢杀我,而是将军胸中所怀之事,并非我李某的这一颗项上人头而已,若真如将军所言,只想换个大宅子这么简单,将军为何不愿听我一言?”
刘鄩咋闻此言,凝着李嗣源愣了半晌,才重重一叹,眼中竟然露出浓浓憾色。
端起李嗣源为自己斟的茶,刘鄩仰头一饮而尽,垂下眸子深沉道:“李公子果然有宋玉之才,只可惜老朽此身已追随大梁数十载,弃主求荣之事,刘鄩断然做不出来,蒙李将军和公子错爱,公子请吧!”
刘鄩说完,将杯盏重重放在桌上,起身背对李嗣源而立,眼见已是逐客之意。
李嗣源望着刘鄩的挺直的背脊,默了片刻,缓缓由袖笼中取出一张素笺放在桌面上,浅声道:“刘将军既心意已决,嗣源再多说也无益,望将军保重!”
李嗣源说完,将门轻轻拉开,人影只一晃,便悄无声息地没入暗夜之中。
刘鄩并未动地方,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