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央好半晌才缓过来，借着傅思齐撑着起来：“我是杀了你的嬷嬷，可你的嬷嬷也杀了我的孩子！”
“他从假山上跌下来！我抱着他到处求药，好不容易偷来药，却被这两个恶妇活活将他打死！”妗央恶狠狠的指着李茹，敛了怒容，眼中却是苦痛，“他死时不过五岁，浑身上下三十道棍伤，全都是你的嬷嬷和你娘所赐！”
“李茹？！”傅思齐从不知道这些，他看着地上的李茹，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叫他思齐哥哥的李家妹妹，如今他竟有种从未认识过她的感觉。
“她说的，可是真的？”
“娘？”傅英杰回想起四岁那年，突然蹦出来一个说是自己哥哥的孩子，他一时兴起，便要他去假山上捡毽子，没想到他摔下来，磕着自己也摔断了手臂。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府里见过那个孩子。
面对傅思齐和儿子的目光，李茹只想在儿子面前留一丝颜面，她把傅英杰搂在怀里，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那年在府里当差的人呢！”傅思齐大怒道，“给我提出来一个一个问！！”
“不是！”李茹晃得发髻凌乱，她哭得眼圈凹陷，样子十分可怖，“是她自个的孩子不中用，非要去假山上捡什么毽子才摔下来摔死的！是他自个摔死的！与我半点干系也没有！！”
妗央哭得悲恸：“那日我抱着轩儿满府找你，可你偏不在府上。”
傅思齐见她模样更生怜悯。
门外一会便跪来了一个丫鬟。
那丫鬟在妗央脸上停了一会，也不敢去看李茹。
傅思齐问：“你抬起头，不必任何顾虑，我且问你，英杰少爷四岁摔伤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丫鬟打了个颤，喏喏道：“奴婢，奴婢那会是药房煮药的丫鬟……那日只听说英杰少爷和养在茅屋的少爷摔伤了，管家不让议论，奴婢便只管煮药……”
丫鬟悄悄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妗央：“晚上药刚煮好，奴婢转个眼，药便连着壶一道被人抱了走……奴婢一路追一路喊，见着偷药的人进了茅屋，看着身形，是比这位夫人瘦弱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后来……”丫鬟看了一眼里间的李茹，吓得没了声。
傅思齐大怒道：“后来什么！你若敢隐瞒半句！我便立即赶你出府！”
“不！老爷！”丫鬟吓道，“后来夫人便来了！我只听见喊打声，便不敢再听下去了老爷！您放过我吧，旁的我也不知道啊！”
默了半晌，傅思齐抬手，丫鬟便如获大赦一般逃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