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清楚，真实的破案不是像文艺作品里面那种在朋友的提醒下突然水到渠成，也不是在苦思冥想后的幡然醒悟，更不是小说里看到某个死者痛苦的表情就推演出整个案件那种经过重重设计的高级的意淫。
往往查案不是去查因果，而是查询能够证明这种因果的必然性，这种必然性叫做证据。
人六点死在家里，有人能够证明罪犯六点在死者家里，发现的凶器上有罪犯的指纹，不管罪犯承认不承认，他都跑不了，这个叫证据。不然，就会像今天落网的胡军一样，只能证明他作案的可能，不能称之为证据。
这样的可能送到检察院，检察院会给打回来，虽然张昭知道一定是他，不会是别人。
先不说江之永通过他的步态确认了他，就是张昭自己也能确认他。人的脸部有太多的特征，脸型、眉毛、眼睛、嘴唇、耳朵、鼻子，男人的胡须这些都是特征。
一般人能够掌握这几种特征辨认人，但是张昭可以将人脸分成一百三十多个细节，脸部的线条、眉毛的走势等，就算是遮盖住了其中几个器官，但是张昭依旧能够确认是他。
“我要去趟医院。”张昭突然起身，说完就朝着外面走。秦儒喊道：“你不饿啊。”张昭没有再说话，只管朝着外面走。
颜素皱起眉头喊道：“站住。”别人以为颜素会训斥他，结果颜素却说：“你不会开车，我带你去。走着去医院，得明天早上才到了。”
张昭愣了一下，随后跟着颜素上车，朝着武警264医院出发。车上，颜素一言不发，张昭也一言不发。
胡军被送到医院急诊，队里的同志们正在这里看护。颜素和张昭抵达的时候，胡军刚做完手术。隔着病房的窗户，胡军还没有闭眼。
不过，看到颜素推开了房门，他赶忙装睡。张昭跟在颜素身后，没等颜素开口，张昭便走到了他的面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张丽丽的照片问道：“这个女孩，你认识不认识？”
胡军没有做声。颜素一脚踢在胡军的床上喝道：“别在这里挺尸，给我老实点！”胡军依旧没有睁眼。
张昭对着颜素摆摆手，他知道胡军从咬断手指的那一刻就不会再说一句话，更不会像电视剧里面那样，摆出几个证据就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身上背负两宗命案，又住过监狱。大部分被吓唬几句就交代的都是初犯或者激情杀人，胡军清楚，就算是坦白了，他的案子也没有从宽这种事。但凡他还有些智商，他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