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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缓慢,两个耳环拽得耳朵快要掉了。
新年人人都要穿红衣,檀檀也不例外。贺时渡特意命她穿上隆重的宫装,若燕国未灭,今夜她应穿成这样在燕宫里守岁。
可惜,燕文帝只有檀檀一位公主,檀檀是不知道成年的公主要穿这样样式的礼服,她甚至没察觉到贺时渡羞辱的目的。
檀檀一定是美艳的,但贺时渡最不缺美人,况且檀檀比起她那个蛇蝎心肠的娘来,貌美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偏偏贺时渡还很讨厌蠢人。
檀檀来的时候,他正在写着什么,她不敢上前去,于是定定立在离书案还有三五步的地方看着他写字。
她也不会给他行礼,她是燕国的公主,他只是秦国臣。
贺时渡搁下笔,饶有趣味地盯着檀檀被耳环衬托出几分不属于她的妩媚的脸:“檀檀倒也有几分狐媚子的潜质。过来,念念我写的是什么。”
檀檀闻言上前,照着他的指示捧起他刚刚落笔的“文章”,念了起来:“过江安,收赵奴……”
三声钟响,爆竹声淹没了邺城,唯有南池一片寂静。
“过江安,收赵奴”两句是写他攻下江安城,令赵国将领统统归降于他的事。
过江安,收赵奴,苟能安,狗不安。
“大司马,你要侮辱我,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我瞧瞧……”贺时渡勾着唇角,从檀檀身后环住她,双手握着她的,装作仔细的样子审视自己刚刚写下的四句打油诗。
“没有半个字提及燕国,小荀娘,你急什么?”
荀娘二字,无异于刽子手中的铡刀。
燕国国姓为荀,而檀檀本名是一个单字:安。
苟能安?是他在拿她的大名取笑。
“我们燕国人和赵国人不同的,我们的王室,大臣,他们不会将燕国拱手让人。”
“是你母亲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么?檀檀可知,燕国的王公和世族们,为了投诚,给秦国送上了多少女眷?”
“他们不配做燕国人。”
“这些年你食秦人粟米,穿秦人衣物,你以为你还是个燕国人吗?”
檀檀根本无法说服她。当一个人想要将他的想法强加于你的时候,他是不会给你回击余地的。檀檀懂这个道理,可她很讨厌这一番论调,他用这样平淡的口吻说出这话来,比他的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