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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其他地方都要多,巨大的柱基被扔在蓟花与草木丛中,这些植物干枯一如当年,也一如以往遍地都是干掉的野狗和鸽子的粪便。
刺痛我心的,是知道我们家的房子已经不在那里,里面住过的人都走了,初夏在此的生活永远都不会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胆小的鬼魂,知晓镇周围的路,却没有人要我或留意我。没有父母等着我,我游完泳饿着肚子冲回家时,也没有人留了好吃的东西给我,我们所有的日常仪式都解散无效了。这里的暑假不曾属于我。
我愈走近我们家的房子,就愈开始害怕见到别人对它做了什么。想到那场火灾以及趁火打劫,尤其是趁火打劫,就足够煽动起悲伤、愤怒、怨恨的心魔了,那股恨意不仅针对所有住在这里的人,也针对我们自己,仿佛没能阻止所谓的朋友和邻居掠劫破坏,更让我们的良心过不去,而不是他们的。“别急着下定论。”父亲曾经警告,“更重要的是别争论。”这是父亲的作风,我才不管,我会很乐意把每个人都拖到法庭上,无论是有钱人、穷人、孤儿寡妇、瘸子,或是战争造成的伤残人士。
然而,这里所有的人之中,我只想见一个人,他却走了,消失了。我早就知道这点,干吗还费事去追问他的下落呢?要看他会怎么反应吗?要提醒自己没有凭空捏造出他,他是真的曾经住在这里吗?我只要去理发店问他的下落,并在山上圣朱斯提亚诺的石铺窄巷中上上下下、多番叨扰询问之后,他终究会出现,只因为别人呼唤了他的名字?
他为什么要记得我呢?他认识的我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如今我二十二岁,还留了大胡子。然而,从前我又怕又想在海滩或镇附近碰到他,岁月并未让我忘怀每次心中油然升起的焦虑。这天早上我走向他的店时,其实是否就是希望感受这种焦虑呢?这种害怕,这种恐慌,喉头紧缩,只有啜泣才能发泄,而且要是他盯着我久过我所能承受时,啜泣可能就会自行爆发出来。他盯着你,让你激动起来,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哭泣,因为再没有别的事,甚至是拉丁文和希腊文考不及格或被臭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