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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成?就如我这周老师,极是法眼,取在一等前列,都是有法则的老手。今科少不得还在这几个人内中。”严贡生说此话,因他弟兄两个,在周宗师手里都考的是二等。二人听这话,心里明白,不讲考校的事了。酒席将阑,又谈到前日这一场官事。“汤父母着实动怒,多亏令弟看的破,息下来了。”严贡生道:“这是亡弟不济。若是我在家,和汤父母说了,把王小二、黄梦统这两个奴才,腿也砍折了!一个乡绅人家,由得百姓如此放肆!”王仁道:“凡事只是厚道些好。”严贡生把脸红了一阵,又彼此劝了几杯酒。奶妈抱着哥子出来道:“奶奶叫问大老爹:二爷几时开丧?又不知今年山向可利。祖茔里可以葬得,还是要寻地?费大老爹的心,同二位舅爷商议。”严贡生道:“你向奶奶说,我在家不多时耽搁,就要同二相公到省里,去周府招亲。你爷的事,托在二位舅爷就是。祖茔葬不得,要另寻地,等我回来斟酌。”说罢叫了扰,起身过去。二位也散了。
过了几日,大老爹果然带着第二个儿子往省里去了。赵氏在家掌管家务,真个是:钱过北斗,米烂陈仓,僮仆成群,牛马成行,享福度日。不想皇天无眼,不佑善人。那小孩子出起天花来,发了一天热。医生来看,说是个险症。药里用了犀角、黄连、人牙,不能灌浆。把赵氏急的到处求神许愿,都是无益。到七日上,把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跑掉了。赵氏此番的哭泣,不但比不得哭大娘,并且比不得哭二爷,直哭得眼泪都哭不出来。整整的哭了三日三夜,打发孩子出去。叫家人请了两位舅爷来商量,要立大房里第五个侄子承嗣。二位舅爷踌躇道:“这件事我们做不得主,况且大先生又不在家。儿子是他的,须是要他自己情愿,我们如何硬做主?”赵氏道:“哥哥,你妹夫有这几两银子的家私。如今把个正经主儿去了,这些家人、小厮都没个投奔,这立嗣的事是缓不得的。知道他伯伯几时回来?间壁第五个侄子,才十一二岁,立过来还怕我不会疼热他、教导他?他伯娘听见这个话,恨不得双手送过来。就是他伯伯回来,也没得说。你做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