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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瞳中醉色依然。
端逢忽问:自从嫁了我,剪涤可有后悔?
剪涤稍怔,正起身子,如水的双眸看向他,夫君何出此言,二十年前是夫君在湘楚之地的竹林里,将濒死的我救回青冥谷,否则我活不到今天,现在我又得到夫君宠爱,已是三生有幸。
可是,你尚未有三十,我却已到不惑之龄。
那又怎样……这与年龄无关。
剪涤嘟了嘴,那样子更有一番韵味,看得端逢的心薰薰然,不由就道:自打风儿他娘去世,我终日郁郁寡欢,若不是你,我不知还要消沉多久。
善解人意的剪涤勾起唇角,再次投入到他怀中,嘤道:先夫人温良贤淑,只可惜天不赐怜走得太早,但妾身愿意接替先夫人,一心一意服侍夫君。
剪涤……端逢心潮翻涌,就要低头吻她,却被一声爹!给制住了。
下一刻就见一位青年从层层红碧中穿出,腕上系着蓝色的宝镯。衣服青灰色调,布料价值连城,衬托出青年十足的不谙世事,想来也是初生牛犊心高气傲,欲与天公试比高。
剪涤赶紧脱出端逢的怀抱,神色尴尬。
端逢薄斥道:风儿怎么如此唐突?
青年的唇角浮出一抹不满的弧度:爹现在是有新欢了,还不晓得我娘在九泉之下怎么想呢。
无礼!剪涤是你娘亲!
娘——亲——?故意拖长音,俨然就是不屑与挑衅,比我大不到十岁的娘亲,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山野之人?
风儿——!!端逢气得站起身来。
似有一阵冷意逼走了柳岸桃花的怡然,令剪涤不敢妄语,而青年却道:算了,反正现在爹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我和我娘,早抛诸脑后了吧。转身便走,令端逢怒发冲冠,大吼:潮风!你这不孝之子——!!
剪涤坐立不安,心下忐忑了良久,才敢立起身来,走到端逢面前楚楚道:夫君,是妾身不好。
你多心了……都怪我太宠那不孝子,他若再没大没小,你便名正言顺教训他。
妾身……不敢。
见她这样谦卑,端逢也无计可施,只得反过来慰道: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回去吧。
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