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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看到栏杆。
“她现在需要这么平躺着。”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一位医生歪斜着进入了迪伦的视线(她现在只能看到琼对面的床),他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起来跟琼一样疲惫,但还是笑着对迪伦说:“我知道你现在这样可能挺难受的,但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伤势,然后才好让你活动活动。你可能伤到了脊髓,我们不敢大意了。”
迪伦想起了那节恐怖的车厢,瞬时心里满是恐惧。
“我的腿……”她喃喃自语。
她想起了自己被埋在事故废墟下面时的痛苦,每呼吸一次、身子每动一下,都会感觉腿上火烧火燎的。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是一片麻木。她努力想扭动一下脚趾,却完全分辨不出它们到底动没动。
“我的腿怎么了?”
“它们还在。”医生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举起双手示意她保持镇静。迪伦暗自揣测,医生是不是在告诉别人噩耗的时候也是这副笑模样,在他让患者家属安坐下来然后宣布他们的至亲没能挺过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同样一副表情?这么一想,突然间,这微笑也不再让人放心了。
他一只手垂下,停在被子上。迪伦分辨不出他的手有没有碰到自己,她完全感觉不到。
“我一点都没有……我完全不能……”
“放松点,迪伦。”一道不容反抗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必惊慌。你的腿是因为给你服用了大剂量的镇痛剂,加上一些伤口很深的地方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所以现在才会没有感觉,明白了吗?”
迪伦盯着医生看了一会儿,掂量着他的话应该是真的,轻舒了口气。
“我过会儿再来,你还需要拍个X光片。”医生补充道,然后微笑着退出了他们的帘子。
“妈。”她吞了下口水,轻咳了几声,感觉嗓子里像是有张砂纸。
“给。”琼赶紧递过塑料杯,吸管离嘴唇尚有一寸,迪伦就开始贪婪地吮吸起来。还没有过足水瘾,琼就把杯子收走了。“现在喝这点水就够了。”琼说这话时带着股病房腔。迪伦以前出水痘还有得重感冒时琼护理过她,所以迪伦对这种嗓音深有体会,琼的病房腔比她的老妈腔更让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