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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读的少,要不她长大后该嫌弃我了。
好在岳星远也坚持下来了,他的哥哥、姐姐都没怎么上过学,他爸妈希望他能多读几年书。初小四年,高小两年,要不是有他相伴,我怕是也很难读到小学毕业。
那年头,小学学历已经是李营坝的最高学历,所以我从没想过要上中学,我妈也不敢想,因为她根本就拿不出两千块(相当于现在两毛钱)的报考费。
1957年7月的一天上午,我和三娃儿正在洪水奔流的龙洞河边放牛,我们的老师杨寿章找了过来。他是甘肃人,高高瘦瘦的,私下里我们都叫他杨竹子。他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说话时老爱摸摸镜框。他不会说四川话,讲话的声音却很好听。
他把我从河边叫到一个长满青草的小坡上,问道:“岳星民,你的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报名参加中学的考试呢?”
我用手中的赶牛棍指了指不远处的三娃儿回道:“岳星远也没报名啊。”
杨老师俯下身说道:“岳星远的成绩跟你差远了,他很难考得上,而你肯定没问题。”
杨老师的眼里有灼人的光,我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扭扭捏捏地扯着灰布衣角,不言不语。
杨老师问道:“是家里出不起报名费吗?”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报名费我帮你出!”杨老师毫不犹豫地说道。
杨老师的话让我喜出望外,可一想到要走几个小时的路去眉山县城,我还是很坚定地回道:“杨老师,我还是不去了!即使我考上了,这书怕是也读不起,我不想鸡孵鸭蛋——白忙活。”
看了看我补满疤的衣服,杨老师没再坚持,他对我们李营坝的情况一清二楚,当活下去都很成问题的时候,读书显然已经不再重要。
“唉!你那么爱看书,那么爱学习,不读初中太可惜了!”他唯有叹息。
杨老师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他应该很想帮帮我,可看他那样子,怕是只替我交报名费估计也够呛,又哪有可能资助得了我接下来的学业。
天边的晚霞绚烂一片,我痴痴地望过去,不时,杨老师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橙红的夕阳中。
从此,我彻底告别学堂,正式成为李营坝众多放牛娃中的一个,开始为家里挣工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