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干活儿,一边听着梅森的声音,梅森又回到了田纳西州,他正在对他年轻时的伙伴们东扯西拉,争论不休。
基德利用附近的松树,很快地干着活儿,露丝瞧着他搭棚,这跟猎人储存兽肉,免得让狼同狗吃掉,有时搭的那种一样。他先后把两株小松树的树梢面对面地弯下来,差不多碰到地面,再用鹿皮带把它们捆紧。接着,他又把那些狗打得驯服了,把它们分别套在两乘雪橇前面,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去,只留下梅森身上的皮褥子。然后,他把梅森身上的皮褥子裹好捆紧,把绳子的两头捆在弯倒的松树上。这样,只要用猎刀砍一下,就会让松树松开,把他的身体弹到半空中去。
露丝顺从地接受了她丈夫的遗嘱。可怜的女人,她受的服从教育太深了。从童年起,她就对造物主俯首听命,她所看到的女人也都是这样,好像女人生来就不应该反抗。当时,她得到基德的允许,才痛哭了一场,吻别了她的丈夫——她本族的人都没有这个习惯——然后,基德领着她走到第一乘雪橇跟前,帮她套上雪鞋。她盲目地、本能地握着雪橇舵杆和狗鞭,吆喝一声,就赶狗上路了。基德于是回到已经昏迷过去的梅森身边;后来,等到早已看不见露丝的影子了,他还蹲在火堆旁边,等待着,祷告着,希望他的伙伴早点儿断气。
一个人独自待在寂静的雪野里,怀着痛苦的心情,可不是件好受的事。要是在阴暗的寂静里,那也许好一点儿,它笼罩着人,仿佛给了你一种保护,同时又对你吐露着一千种不可捉摸的同情;可是在铁青的天空下,这一片凛冽的白色的寂静,就显得冷酷无情了。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可是梅森仍旧没有死。到了正午,太阳在南方地平线下,连边儿也不露,只把一片火红的光照在天空里,表示了一下意思,就很快地收敛了。马尔穆特·基德惊醒了,拖着脚步走到他的伙伴旁边。他向周围扫了一眼。寂静的雪野好像在嘲笑他,他不禁毛发悚然。尖厉的枪声一响,梅森就给弹到他的空中坟墓里去了;马尔穆特·基德于是鞭打得那些狗疯狂地奔腾起来,在雪野上飞驰而去。
(雨宁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