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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蚂蟥的屁股里捅进去,再把它翻过来。他们的惊呼和笑声不时传来。在这一处树荫下,一个胖乎乎的赤着身子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呆望着田野出神,似禅定一般,又犹如泥塑的宝相庄严的赤足佛像,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不自不觉间,张汉年来到了竹花家院子前,只见院子安上了门,门上挂了一把锁。他又折转身往田畈走去。一路上,人们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他也顺便打听到了竹花在哪儿干活。
他踏上一条窄小的田埂,歪歪扭扭地走着,不料脚下一滑,一脚踩进了水田里,泥水立刻灌进了他的那双有着粗大毛孔的猪皮鞋里。他慌忙爬上岸来,索性将鞋脱下来提在手上,来到一条还在流动着清水的沟渠边,弯腰洗起鞋来。
突然,不知是谁往沟渠里扔了一块土疙瘩,“咚”的一声,溅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身。他抬头一看,只见银玲和竹花各自提着一个水壶朝他走来,不觉心里有点发慌,连忙站起身来,药箱“啪”地一声掉进了水里,朝着她们来的方向流去。他又手忙脚乱地丢下皮鞋去捞药箱。银玲哈哈大笑起来,用挑稻草的冲担一下子将药箱从水中挑了起来。
银玲将药箱递给他,笑着说:“你现在是大医生,你已彻底脱了土气了,这山里的水土再也不亲你了。”
张汉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哪能脱得了土气,我这不又回来了?”
银玲问:“你回来是做什么?”
竹花将水壶嘴上挂着的瓷缸拿下来,倒出一缸子水递给他。
他说:“没什么来看看你不行吗?”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又把缸子还给了竹花。
“看我?”银玲“哧”了一声:“别净拣好听的说!你是找竹花的吧?那好,我先走了,你们找个阴凉地说说话吧。”说完,甩开大步走了。
还是张汉年先开口:“竹花,近来还好吧?”
“嗯。”竹花点点头:“我还好,你呢?”
张汉年:“我还好。我到县医院实习了一年多,昨天才回来。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带雪儿去找过我,说是雪儿病了,到底是咋回事?”
竹花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也怪我糊涂的。那天雪儿发烧,身上又有些红点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