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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你好,晏城监狱,请问找谁?”
松萝“啪”地挂断了电话,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挨着墙壁茫茫然地蹲下去,却怎么也阻挡不了记忆里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慢慢地浮上来。
那样的笑脸,带着结痂的伤疤,鲜明得仿佛从来也没有被遗忘过。
他还站在十多年前的冬天里,大雪中装腔作势地点燃一支香烟,笑眯眯地嘲笑她,“程松萝,你可真是个大娃娃。”
他还说:“程松萝,你要好好长大啊,可别像我和班枝,我俩下流肮脏,天生一对。”
那是刚满十六周岁的许强。
他被警车拉走的时候也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小少年的模样,看起来还有很长的未来。
可如今,一晃已是十年,男孩的少年时光从开始到结束,只被简单的“十年后”三个字匆忙地代替了。
松萝不知道许强找她做什么,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却再没有找她的电话响起来过。
松萝反反复复地想着孟初省转达的那些字眼,出去了、报仇。出去了自然是指服刑期满,那么报仇呢?他要找谁报仇,又要给谁报仇,正想得头痛欲裂的时候,有家长陆陆续续地进来打招呼,接走了下课的孩子们。
等松萝收拾好画具准备下班,发现整个画室里就只剩下沈佑佑一个,他一个人坐在画板前,小小的一团被夕阳的余晖笼罩得格外孤独。
松萝走过去,见他正在修改蜡笔画“太空飞船”的舱门部分,杜若和绀蓝相间的天空中飘浮着一架郁金色的飞船,白色的舱门正由正方形慢慢变成椭圆,松萝问他:“沈佑佑,今天谁来接你?”
“原本是叔叔要来。”小男孩扬起苹果似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和他说不用麻烦,程老师会送我到他店里去。”
“程老师?”松萝指了指自己,“不会是我吧?”
“您真聪明。”沈佑佑咧嘴一笑,“我有学生卡,我们可以坐公交车过去。”
“等等,沈佑佑……”松萝揉了揉太阳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回去?”
“那不是我叔叔的外套吗?”沈佑佑眨着他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松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