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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红色广袖裙,裙摆拖的很长很长。尚呓红着眼睛用红色绸带把她的长发束起来,扎紧,然后给她戴上岭南侯的紫菱玉额冠 。尚呓说:“少将军,我们会赢。”
会赢。
以前,多少场以少对多的战役,她面不改色的说“会赢” ,而今,竟让尚呓用这两个字来慰籍她。
八十万燕军已兵临城下,阵中的金甲男子提着摄昶,雨水顺着他的甲胄渗入身体。虽然他的衣衫沾了血迹,略显狼狈,却依然张扬如斯。
他对着城门大喊。
“阿宁,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交了岭南兵权,我许你皇后之位;要么我就攻下岭南,娶你为后!你说好不好?”
她突然笑了,她听见自己说:
不好。
然后,她敛了笑意,朗声道:“三十万岭南寂家军听令,誓死卫我岭南,卫我寂氏!”
而后她提起那把逆鳞:
“杀!”
顷刻之间,城下震天的冲杀声传来,鲜血并着雨水倾注,安魂花摇曳生姿。她听见血肉分离的声音,听见将士最后未出咽喉的呜咽,听见兵器互相摩擦的冷笑。
安魂花上沾了不知谁的血,然后又被雨水冲刷干净。战场上的生死不过瞬间,前一刻举着兵器的胳膊,下一刻便不知去了哪里。像是带锯齿的车轮,所到之处皆是撕心裂肺的喑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从身体上流过,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狰狞,可怖。那浓烈的恶心的气息,来自地狱。
不见天日。
她从未像今时今刻般觉得战场是如此的让人可怕。
这是寂家的命,她不能改变的命。
她想起四天前的那个夜晚,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地说:“一定要等我回来。”那时,他的眸子里全是她的样子,缱绻而缠绵的表达着一种名为坚定的东西。她忆起落于额上那个轻如鸿羽般的亲吻,暖意似乎要溢出心田。
可是,我恐怕等不到了。
她想。
“小姐!”尚呓来不及阻止,女子提气翻身飞下城楼。
我知道,恐怕等不到了。
可我还是愿意等,因为我一直都很想和你一起看东隍河的水。因为岭南的老人们说,那样就可以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