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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声音。“放下吧。”
“师父。”柳念儿抱歉的轻唤。这个称呼,很久,没有用了。
那日给顾轻尘治伤,却意外的发现了藏在床踏板下的书信,而顾轻尘的伤口虽多,但却没有一道接近要害,看着可怖,实则不过唬人。
她做了告密者,现下难过,却并不后悔。她为钟杳做事尽忠,并没有做错。可于道义而言,她出卖了自己的师父。
“念儿,钟杳这步棋,滴水不漏。你不必自责,原是我对不起翠微阁死去的兄弟。只是你,日后万事小心,切莫白白做了他人的踮脚棋子。”顾轻尘给出最后忠告,隔着那扇门,他似乎看到年幼的小女孩素颜之中略带狡黠的表情。脚下踩着的凳子,略微摇晃。
咚的一声传来,柳念儿怔愣。她一直都知道的,钟杳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孟醒醒和邢语偷袭成功。
实力,人力,智谋,他都拥有,唯一缺少的,便是出动的理由。暮成雪的死,恰恰填补了这项空白。
放手利用孟醒醒的屠杀,正好让帮派来一次大换血,现在的翠微阁,才真真正正属于钟杳。
以退为进,成功瓦解邢语的征讨,杀人夺刀,顺手施恩,在江湖树威。钟杳只用了一个月,便做到了多少拥有雄心壮志者的数年夙愿。
她早已明了钟杳的城府,只是从没有人对她说起这样的话,这样,提醒她。
柳念儿只觉天气凉了,手中的汤药也已经凉透,随手往旁边的绿丛中一泼,推门而入的瞬间,苍翠染黄。
顾轻尘悬在半空的身体已经发僵,柳念儿拔出发簪划向空中,随后稳稳接住老者有些僵硬的身躯,放到床上。
净了手帕,仔细擦拭着安详面容上的深深沟壑。柳念儿慢慢回忆着小时候,只身来此,跌跌撞撞,颠沛流离,而后安定下来,学会了那么多事情。没有钟杳的那段日子,虽没有希望,倒也活得喜乐。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她告诉自己,仅此一次,日后便深埋。
“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棋子。这便是我们存在的理由。师父,你还是不明白。若他要我们死,我们也只能去死。”走出房间,柳念儿伸手接住一滴潮湿。
深秋雨,晚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