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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去。
终于,晏南殊开口:“是王德胜让你学的,还是你自己?”
未及我回答,他已徐步朝我而来,矮身下来,攫住我的下颚,齿缝中迸出无尽的怒意:“我真想将你的眼睛挖出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她。”
话音未落,晏南殊提起了我,朗声唤进了王德胜:“备马。”
骏马疾驰,一路飞奔出了皇城,来到长安城郊外。
荒凉破败的深山中,晏南殊拨开了一丛丛枯萎灌木,终于露出那座荒芜的土包。
他指着土包道:“将这座坟茔挖开!”
晏南殊只带了我一人,自然,我听话地伸出手,以血肉之躯拨着那些早已结成坚硬的土块。
我咬牙硬忍着,哪怕枯枝荆棘划破皮肉,也未曾示弱半分,而晏南殊,就立在我身后,漠然看着这一切。
宁故葬在皇陵中,日后晏南殊西去,两人便可生同衾,死同穴,完成那个长相守的誓约。
可这座坟茔,又是谁的呢?
终于,天光大放,我挖到了苇草编织而成的一角草席,早已被虫蚁啃啮得不堪入目。
“挖!继续挖!”晏南殊在我身后冷声吩咐着,而我却听得一丝的颤意。
我突然回头,良久的跪趴姿势,让我身躯僵硬,此刻,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晏南殊目光落在我身后,甚至忽略了我,发了疯似的冲过来,如我昨夜一样,用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发了狠地刨着土包。
不!他比我更为疯狂!
晏南殊的双眼充斥着血红颜色,指头磨得血肉模糊,可他不知疼痛,只顾埋首刨着……
最后,他停住了动作,只是头顶上的冠冕微颤,出卖了他此刻的心绪。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熟悉的一具尸体——那是我,孟亭西。
我死于严冬,一如当初遇上他的时候,可如今,已是冬去春来,春雨绵绵的季节。
那具尸体烂得厉害!
晏南殊扯过我的手臂,让我同他一样跪下。
他看着我的眼睛,继而又将视线投向了那具尸体:“你瞧,她的下场多凄惨,这是报应!”
晏南殊骤然大笑起来,捏着我的双肩,似要将我的骨头捏碎:“看到没有?若是你再学她的样子,朕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让你比她还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