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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边挑着鱼刺边仔细研究那条鱼,好像那鱼刺里也藏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安芬则热火地与古韵寒没话找话地唠着,等我意识到只剩我一人落了单时,才不无惆怅地,“哎,当领导就是好,我这巴结都挤不上了。”
安芬闻声极快速地给我夹了个鱼尾,“哪能啊,芮姐,吃鱼尾好,活动的,小心刺,我姐在家时都会与我争的,小时候争不过我就会哭,长大了,嫌麻烦倒吃得不多了。”艾瑶也把她面前的点心移了两块给我便又转对着她的盘子了,我知道她在听卜瑾说话,平常坐在一起这样的机会也很少,我也不是一个眼睛安在身后的人。
“你姐是干什么的呢?”我转向安芬。
“在一个企业里,与我姐夫在同一个厂里。”
“噢,有个姐挺幸福的。”
“是啊,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回家见不到也就觉得特冷清,有时还会后悔自己以前不太懂事呢。”
“小孩子不都这样吗?”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这时我听到艾瑶与卜瑾聊得很是开心,便注意听了一下,反正我认为能在饭桌上聊的绝不是多大的私密,不可与听墙根同日而语。
“你那本《泯灭》看完了吗?”卜瑾问。
“看完了,现在正在看王越的《潜草激流》。”
“感觉怎么样?”
“都是少有的好书。首先是文笔,其次是思想。特别是那《泯灭》,把人的灵魂都剖析得无处遁形了。就比如那段里的,‘十余年来,我将自己一次次掰开了揉碎了,搓撒在我的创作中了。尽管难免常用遮遮掩掩,矫揉造作甚至文过饰非的词句近乎本能地‘包装’自己……想像对方当着我的面拿起我的书一抖,于是抖落一地‘技艺’性的词句,还抖落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小人儿……他是由真诚和虚伪捏造而成的。捏造得浑然一体。我常因自己那一部分真诚而害羞而恓惶。”艾瑶看来是真看进去了,“写得这么刻骨,谁还敢拿起笔啊?”
《泯灭》是梁晓声的书,我从朋友家借来看过,是前几年的事,但印象还是比较深刻。所以大概一桌子的人只有我在认真地听他们的对话,而且艾瑶就坐在我身边。
其时我还不知道日后她竟会是我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