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无辜的模样，又和心底那个影子重合。
他恨！
恨自己到如今还在对她心软，恨她贪生怕死，骗下他自尽后苟且偷生。
恨到撕心裂肺，恨不能亲手将她掐死。
蒙崆铁青着脸，拂袖而去，剩下阿时无助地伏地痛哭。
她欠他太多，不该将他最后的幸福也毁掉。
这孩子选错了时间，选错了母亲，她也错了，不该守不住自己的心。
公主带着人后脚跟来，厌恶地一皱眉头，道：“好好的屋子，弄得臭气熏天，还不快些处理了？”
宫人环儿带人将阿时从床上拖下，把阿时躺过的床榻之物扯开，一一砸在了阿时脸上。
时值五月，头顶日头正大。
然而阿时才刚小产，加上公主要她用井水浆洗，不过半个时辰，阿时便已然有些禁受不住了。
环儿讥诮地瞧着她，手里提着打冰窖里取来的冰块，猛然朝蹲在地上的阿时头上倒去。
哗啦——
阿时打了个冷颤，立时惊得站起，地上湿滑，阿时脚下不稳，复又重重摔了下去。
痛得她龇牙咧嘴，下腹又涌起一股热潮，身下浸出殷红血迹来。
是旧伤未愈所致。
环儿望着痛苦蜷缩的脏女人，目光恨然，缓缓抬脚，朝阿时结痂的右手踩下，“咔咔”骨节断裂声持续响起。
“一个贱奴，纵是爬上了王的床又如何？竟敢违拗公主，不自量力。”
“公主有令，倘或这些东西里面染上了半分北国蛮夷的味道，有你好受。”
说着，还将鞋底放在阿时背上重重一踩，狠虐了一番。
右手早已血肉模糊，露出森然白骨，下腹痛感愈加显著，阿时不住痉挛起来，身上已是泌出了层层冷汗。
阿时只得咬牙硬挨。
她想求救，可那些宫人俱是得了令，特意来看好戏的，有谁敢为了她得罪当朝公主？
环儿一把将她扯带起来，扔进了浣衣的池水中，宫人们发出一阵哄笑。
“可仔细些，这些东西，可不是你那个蛮乡之地有得起的。”
喉咙里呛进了几口水，直逼肺部，像是烈火灼烧般的炽痛将她包裹。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一个落拓身影逐渐走近。
阿时被他捞起，剧烈咳了几声后，耳边响起男人冷厉话语，“阿时，你好歹毒的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