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说说看，你能补偿我什么？”
程涛见我态度良好，以为我识相的妥协了，往我床边走近了几步，递给我一张卡，“你的卡我还给你，里面还有我替你存的两百万。”
视线在他的手上停留片刻，我重新抬起眼，“你是觉得两百万就可以买断我的尊严，还是觉得两百万足够买断我名下的那十点股份？”
“关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程涛咬牙，银行卡被他捏的变了形。
“怎样？”我知道我此时的脸一定比这医院的墙还要白，“把我的视频放出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吗？只要我还活着一口气，你想从我这儿拿股份，做梦！滚！”
程涛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牙齿缝里咬出几个字，“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对了。”在他转身要出门的时候，我出声喊住了他，不紧不慢的开口：“李四来找过我了。”
程涛身体一僵。
我继续道，“他说是你指使他强奸我的，我录下来了，而且，我还有人证。”
程涛转身，眼神犀利，“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
“你可以不信，你把我视频放出去，我最多就被人骂一段时间，但我如果把录音交给警察，你觉得你会在里面蹲多久？”说完，我慢慢的笑了，笑的诡异而狰狞。
程涛咬牙，半晌吐出一句话：“关玥，你妈的。”
他朝我大步走过来，想对我动手，我伸手摁响了床头的呼叫按钮。滴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就有护士冲了进来。
下午的时候，我背着李冉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城西的沁园公寓。邱亦凡又是几天没有联系我，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滴米不进，滴水不沾。
我赤脚站在飘窗上眺望着这座城市的夜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是这座城市的代名词，多少人带着理想和抱负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他们还活着，仅仅是因为还有一口气在。
我开始尝试烟和酒，酒可以麻痹我的神经，烟可以让我的灵魂得到片刻的安宁。
李冉来找我的时候，屋子里一片乌烟瘴气，我的衣服和发间充斥着郁积不散的烟味。她骂了我，说，“关玥，你爸妈把你生你养你不是为了让你糟践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过得连条狗都不如。”
是啊，我看了一眼玻璃倒影里的自己，我现在连条狗都不如。
李冉说，“你想喝酒是吗？你想醉是吗？起来换衣服，我带你醉个痛快！”
听到‘醉个痛快’我忽然有了动容。
半个小时后，我被李冉带到了市中心一家较大的会所，有个比较文艺的名字，“秋水涧”。
李冉要了一个VIP豪华包，点了二十箱啤酒，不一会儿，就看见两个服务生推着满满两车酒，一瓶一瓶摆在大理石茶几上，整齐而华丽。
“要打开吗？”服务生问。
李冉一挥手，“全部打开！”
我和李冉各自静坐，看着服务生一瓶一瓶将酒开完，然后带上门退了出去。
包厢内灯光缭乱，音乐嘈杂，李冉抓起一瓶酒塞我手里，“喝，今晚不把这些酒喝完，别给我回去。”
我和李冉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内裤随便换着穿，我知道自己堕落的样子一定是让人看着想删两巴掌，可我控制不住，准确来说是根本不想控制，李冉不会来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只要我想醉，她就会陪我一起醉。
我接过酒瓶张口就喝，一口一口灌下去，浑身的细胞都张开了，热血沸腾。
几瓶过后，李冉打电话叫来了两个男人，我问她，谁。她只回我，这样干喝有什么意思。
我别过脸，没再看她，顾自喝着酒。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拉扯着撞开了包厢的门，推开门的那一瞬刚好是音乐停顿的地方，我听到为首的男人说了一句话，“你就当陪我，坐一会儿再走。”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个男人，身材高而瘦，穿着宽松的休闲装，正用力拉扯着他身后的男人。身后的男人被他遮挡了，看不见脸，倒是一副不情愿地样子流露无疑。
休闲男终于将他朋友拽了进来，用脚踢上门，笑着转过脸来，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落在李冉脸上，“冉姐，这次我可没迟到吧。”
我好像见过这个男人，在李冉的手机里，貌似是李冉的炮友，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每次约会都会让李冉等还能把李冉哄的开开心心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他叫陆离。
一束光扫了过去，陆离身后的男人露出脸来，打眼看去，抬手喝酒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邱亦凡。
他一身白衬衫加黑西裤，手肘还挽着一件西装外套，仿佛刚从宴会走来，身上的职业与优雅和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看见我，微微皱眉，却很快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与疏离。
他张嘴想朝我说什么，李冉起身打断了他，“呀，邱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你俩是朋友？”
后面一句话问的是陆离，陆离麻溜的点头，“铁把子。”
“行啊你，有这么优秀的朋友也不早点介绍给我。”李冉笑的花枝乱颤，喝了酒的她脸颊开始泛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邱亦凡，有些撩人。
陆离挡开她的视线，“去去，他可不是你能想的。”
这边，邱亦凡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眼神由淡转深，我朝他抿了抿唇，算是照面。他挪了步子，走到我面前，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里测，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陆离的手搭上李冉的肩，被李冉瞪着眼甩开，却不生气，像是习惯了李冉的嫌弃，笑着对我说，“你一定是关玥吧？我听李冉说过。”
我没搭理，顾自喝着酒，看都没看他一眼。
陆离觉得有些尴尬，又道：“我朋友一会儿还有事，坐一会儿就……”
“走”字还没说完，邱亦凡低沉的声音打断，“不走。”
“嗯？”陆离惊讶的张开了嘴。
“不是喝酒么？”邱亦凡扯起嘴角，抓了一瓶握在手心里，“刚好我口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