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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脑海中渐渐浮现的梦魇,是真实,或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您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当年您兵败……”似是顾虑到那段过往,清吹停顿下来,看着幻暝哀,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但说无妨。”
得到公主的应允,清水继续说下去,“当年您兵败自尽未遂,危在旦夕,九殿下便带您去花溪神址找寒镜祭司医治,却没有再回来……”
“……”
“只是当年的司天台,却观测到九殿下的本命星坠落,可视为死亡……殿下,您还好么?您的脸色非常差,是不是这里太沉闷了?”
回忆并不是若涧底流泉或是莺歌燕语的妩媚音调,而是带着粗砺的质地。只是短短一个片段,便让幻暝哀心里微微一痛,好像一阵没有目的地的风,穿越万里流沙而无处停留,在空中低回徘徊,无枝可依。
她看见被血色染红的天穹,白衣男子俊美得让人窒息。
……小哀,等我,可好……
……无论是多久,哥哥,会回来……
……哪怕,你已经,不记得我……
蓦然惊醒,从前的一切一切明晰过头,幻暝哀终于想起了过往的种种,仿佛做了一个悠长而又沉重的南柯一梦。
在那场冥历千烨帝四百九十五年春天的梦里,她看见裹挟着不祥呼号的风呼啸而至,宫阙中最为娇美的紫墨色花朵弱不禁风瑟瑟而落,随即被逆卷的风挟起残瓣,旋转消失在殷色的虚幻之中。
幻暝哀想起了那时的自己站在宫墙之上,腰如尺素,几重广袖与裙裾素白如同霜雪,质地轻薄得不似着寒冷薄冬之衣。
两军对峙,胜负已分,她看着宫墙下放弃抵抗的将士血流成河,哭喊得声音宛若被撕碎却无能为力,因为她是叛军首领所挟持的人质,造成这无可挽回惨剧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他就在她的身侧,近在咫尺,却冰冷宛若阻隔天涯。
……你太天真了,哀……
那个时候的他,如此回答道。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只是一枚棋子……
她近乎癫狂地笑起来,后知后觉自己的天真与愚蠢,罪恶与残忍。
……既是如此,你我之间,从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