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言非常肯定地说：“你们别忘了，凶手可是有能力黑掉一个网站的人，说明他这方面的能力很强。”
“但是，这样范围还是太大了。”
叶久遥摇摇头，她很清楚，目前他们只知道凶手的身高和特长，但这样想锁定凶手的身份，还是太困难了。
如果不能从这个视频和秦萧的尸体上得到足够的线索，那么就只能继续调查秦萧的人际关系网，但这样一来不仅费时费力，很可能根本得不到有用的讯息。
在这种关键时刻，最重要的就是做出准确的判断，尽可能地提高调查效率。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仅剩下十几个小时了！
“等等，秦萧的伤口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叶久遥又想到一点，急切地问。
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然而这条路也很快被宣告行不通。法医摇摇头，回答道：“没有，这个伤口非常普通，虽然可以推测刀的大小，但这种刀伤，一把普通的刀就可以造成不具备鉴别意义。”
“普通的刀吗？”
陆择言脑海中一直在反反复复回想秦萧被杀死的那一刻，他总觉得，那个画面定格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被遗漏了。
“再回去看一遍视频。”
陆择言突然出声，同时拉着叶久遥就走。
叶久遥愣了愣，但没有反对。两人很快回到了办公室，重新调出视频，直接快进到最后几秒钟。陆择言紧盯着屏幕，在凶手猛扑过来的那一瞬间道：“停！”
就是这个画面！
因为毫无防备，所以秦萧被杀只是一瞬间。然而就是在这一刻，因为是俯拍的角度，凶手手中的刀，完全暴露在了镜头之下！
“把这个画面，尽可能地放大。”
陆择言把暂停后截取到的画面交给丁媛，三人一起凑在电脑前，将凶手手中的凶器不断放大。
“这是什么，花纹吗？”丁媛盯着图片，奇怪地问。
在将图片放大到极限之后，三人终于发现，在这把刀刀柄的位置，似乎刻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像商标，但比起商标来，实在是太大了。
“不对，这是个名字！”
“这是两个字。”
陆择言和叶久遥异口同声，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反而把丁媛急得不轻：“什么名字？你俩别打哑谜了，快说呀！”
陆择言这才重新集中注意力，认真道：“这不是什么花纹或者商标。这应该是两个汉字，如果没猜错，这可能是一个人名。”
“而且有极大可能性就是凶手的名字。”叶久遥接过陆择言的话头，轻声说。
丁媛越发糊涂了，追问道：“为什么凶器上会刻着凶手的名字？”
“很简单，我猜这把刀应该对凶手有很重要的意义。在刀柄上刻字，你觉得最常见的是什么情况？”
“这……礼物？！”丁媛瞬间反应过来。
陆择言点头，目光灼灼，道：“没错。这把刀很可能是某个人送给凶手的礼物，却被他用在杀人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案子，个中缘由恐怕没那么简单。”
“丁姐，还能再放大吗？”叶久遥出声问。
“不能了，这已经是极限了。”丁媛已经努力到崩溃的边缘，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
“尽量分辨吧。”
叶久遥俯下身，整张脸几乎完全凑到了屏幕上，好半天才慢慢道：“周……”
“周什么？”
因为被放大到极限，所以画面已经非常模糊，加上第二个字部分被凶手的虎口遮盖，所以根本看不出来。
“等一下，周？”
丁媛突然抬头，仿佛想到了什么，满脸错愕。
“怎么了？”陆择言问。
“陆队，我记得，秦萧手机的联系人里面，好像有一个姓周的……”丁媛的语气带着几分颤意，连手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十几分钟后，叶久遥和陆择言一起冲出了警局。
秦萧的人通讯录里，躺在列表最底下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叫做周凛。秦萧存了几百个电话号码，备注除了全名还有昵称，但也许是机缘巧合，姓周的人，居然只有这一个。
陆择言迅速查了秦萧和这个叫周凛的人的通话记录，然而最近的一次，却是在一年前。
“秦萧炒股失败是半年前的事情，时间对不上。”
陆择言紧接着联系了郑成国，却得知，秦萧的父母并不记得儿子认识一个叫周凛的人，就算认识，应该也只是存了个号码，平常没什么联系。
“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杀人？”
陆择言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怀疑，秦萧的父母是不是在说谎。
然而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儿子已经死了，就算隐瞒也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据周围的人说，秦萧虽然脾气差了些，但人是不坏的，平常还挺热心。
路上，陆择言试着给对方打了电话，但显然，这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见陆择言拧着眉的焦躁模样，叶久遥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别急，既然已经有了名字，那么想要找到人应该不困难。”
“问题不在这里啊……”
陆择言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总觉得自己的胃也因为这个案子开始一并绞痛起来：“先不说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对方的身份和位置，就算找到了，我们用什么理由抓人呢？”
叶久遥一愣。
“又是个找不到动机的案子。”
陆择言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叶久遥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审讯室里，杨明修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等着瞧，这个世界上远有比你更聪明的人，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
显然，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叶久遥下意识握紧了拳，却被陆择言一句话拉回现实：“想什么呢？”
“没什么……”叶久遥有些慌张地摇头，及时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先去和张前汇合，如果能锁定周凛的身份和位置，我们再兵分两路去找人。”陆择言严肃地说：“无论如何，现在我们都要优先保证赵毅的安全。”
叶久遥沉默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陆择言的手机响了，是丁媛打来的。
“陆队，我查到了！我查到符合条件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