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朋友？”
乔其的声音令他一滞。
“是。”商煜却带着笑。
一个混蛋，乔珣在心里下定义。
“我还以为……”
“你不要有负担，是我不够好。”
“怎么会？！”乔其陡然激动，“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最好？脑子拧不清的时候，就会随便贴金。
对此，乔珣冷冷撇嘴。
“真的？”商煜显然和乔珣是一个想法，“那——”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表情，就听乔其咋咋呼呼地说：“是乔珣做得太过分，和你无关。”顿了顿，她又道，“我不准备原谅他，你也不用劝我。”
商煜低声回了句，乔珣没听清。
“我知道，你就别操心了。”而乔其的调子又软下来，“明天我们去干嘛？”
“可能专业里有些事。”
“那就约不成了。”乔其的失望显而易见，“要不要我等你？”
商煜说：“我不确定结束时间。”
“没事，我可以等。”
听到这里，乔珣突然一阵心酸，而商煜的回应又让他愤怒。“那就老地方？等结束了给你电话。”对方这样随意地说出口，仿佛乔其的等待，理所应当。
可偏偏，他视若珍宝的妹妹，还在笑脸相向。
乔珣突然觉得，现在，他倒是不怕乔其误解了，因为眼下情形要严峻得多。他从没想过，乔其的恋情竟然会激化到现在这种程度，好像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给予全部身家性命。
这是不正常的！
可与其说是生气妹妹的低姿态，乔珣最愤怒的，却是商煜模棱两可的态度。乔其的心思昭然若知，只要不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想法，商煜也当然不会例外！但现在，他却只说……“做朋友”。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要不是理智尚在，乔珣恐怕早就冲出去，与商煜当面对峙了。可是，他却想到之前乔其对他的维护，纵然满腔怒火，也不再敢轻易尝试分毫。
乔珣想，最起码，他不能当着乔其的面，让商煜下不来台。
他这样纠结，直到对方驱车离开才勉强有了计较。
“乔其？”
楼下，女孩子的身影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乔珣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对方哼了声，“这里是我家。”
“嗯，带钥匙了吗？”
乔其将手摸向包内，翻了一会，才不情愿地低声说：“忘了。”
果然。
乔珣承认，他不是有意瞧不起妹妹的记性，可乔其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可不是一天就有的。以前初高中上寄宿学校还好，遇上寒暑假就遭了秧，每次都是乔珣不厌其烦地帮忙开门，久而久之，恐怕乔其就养成了习惯。
而这个坏习惯，眼下看来，倒是帮了点忙。
“我来吧。”乔珣轻咳了声，上前开门。
门廊内的顶灯随机械的提示音亮起，打在乔其脸上，颇有些惊疑不定的感觉在。他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眼，又推着门问：“不进来？”语气平静，可心里却荡漾些微欣喜。
毕竟，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好。
两人的交流稀疏却又暗流涌动，直到进屋后才略有消停。
“你最近不是住校吗？怎么又回来了？”乔珣打定主意，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平常询问。
可乔其却不这样想。她踩着拖鞋，蹬蹬蹬跑回房，连一句话都懒得留下。
“乔其？”乔珣忍不住拔高了声调，可回答他的，只有疑似翻箱倒柜的动静。“你在做什么？”于是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屋里声响顿时停了。
“开门。”
还是一片安静。
乔珣实在讨厌无法掌控的情况，因此只略作停顿，便又一阵接一阵地敲打起来。他不依不饶，似乎打定主意，要么对方回应，要么将房门叩穿。
“干什么？”门终于被人一把拉开。
看到她怒气冲冲，乔珣却反而定下心来。“干嘛呢？”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乔其简直烦透了这样的故作姿态。她还记得以前，这种神情只会出现在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可眼下，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可对方却偏偏摘出关系，竟让她越发有种错觉，其实所有的错误，全是因她而起。
“……在找以前的笔记。”默了默，乔其蔫蔫地告诉他。
“考试？”
“不是。”面对乔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说道，“商煜需要。”
这个名字无异于一声警铃，让之前用尽全力维系的平和分崩离析。
乔珣面色不豫：“他自己没有？”
“他说想看看我们以前的内容。”
“乔其——”
“难道你连这个都要管吗？”
乔珣本来抱有一丝期望，要是他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对方好好聊聊，没准就能重归于好，可不想刚开了个头，乔其直接不管不顾地打断，并且，还带着很严重的个人情绪。
“乔珣，你管我恋爱也就算了，现在连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交往都要管？”她语速飞快，将愤愤不平一股脑地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