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回答，苏凉索性不管就睡了过去。
夜降岚视线一抬，只见一颗小脑袋已经枕在了手臂上，均匀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里一深一重。
黑昙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立在夜降岚的身侧，看到书房里还有苏凉在，低声犹豫道：“王爷......”
“说吧。”夜降岚放下手上的奏折，目光瞥及桌上的脑袋，淡道：“小点声。”
黑昙放低声音，正色道：“属下已经查实，今日柳尚书带来的女人是楚国太子身边的人，柳尚书似有打算明日带着她进宫去见皇上。”
夜降岚轻笑了一声，双手交叉叠在桌上，蓦然道：“有趣。”
“那今晚，是否需要属下动手？”黑昙冰冷如机械的声音里乍然崩出一丝杀气。
“不用。”夜降岚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缓缓闭上眼睛。
黑昙点头，多年的默契，已经让他能从这一动作就明白主子又要熬夜了。
可，主子已经两日没休息了。
他心里担忧，语气却是波澜不惊道：“主子早点休息，这些奏折......”
话到一半却被夜降岚不怒而威的声音截断。
“黑昙，在本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暗卫的守则，忘了？”
暗卫守则，除了服从，暗卫不得干涉主子任何事情。
黑昙半跪在地上，双手向前一拱低头道：“稍后，属下自行去行司处领罚。”
“恩。”没有冷热的一声应答。
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饶是待在身边十多年的人，也无意外。
黑昙起身，伸出手臂要一把捞起苏凉，想把她带走，手肘却被重力一击，‘咔擦’一声，手肘应声骨折了。
“走，无须多管。”夜降岚淡道。
黑昙瞥了一眼苏凉，又看了一眼身子依旧半靠着，双目紧闭的夜降岚。
他以为主子自从那件事情后对所有女人都很厌恶，所以才自作主张想把苏凉带走。
黑昙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或许，这个女人，会让主子从悲痛中活过来。
他的目光在苏凉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点头领命，瞬间就消失在了屋内，绝对的服从。
夜降岚靠在椅背上，准备简单小憩一会儿，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最爱吃的肉包子，还有饺子，爷爷，你对凉儿真好。”
他睁开眼，正好看到正在吧唧嘴咬着自己手臂的某只小脑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唇角一勾。
起身，鬼斧神差的站在了她的身侧。
还想多看看她褪去张牙舞爪面具的一面，却见她的眼角溢出一滴泪。
他一怔，伸手摸上去。
收回时，却被苏凉突然死死抱住。
她的口水落在他的袖口上，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这里是没人喜欢的孩子才会待的地方，凉儿不愿意待在这儿。带我走，爷爷，带凉儿一起离开。”
语气里带着抹不开悲怆，苍凉。
夜降岚站在那儿，看着痛苦的脸上那紧闭的双目一点一点睁开，湿润的眼眶慢慢对上他的眼睛。
坐在椅子上的苏凉，一睁开眼看到阴沉脸色的夜降岚时，脑子里还有些懵逼，低头看到自己拽着的，竟然是这个变~态的手时。
她吓得大叫一声，把那只手瞬间丢开。
“变~态，你干嘛？”她站起身，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