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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脖子上的手掌已经变得越来越枯槁,原本又软滑腻的感觉顿时消失,仿佛现在放在我脖子上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截枯枝,而且那只手上的指甲正在慢慢生长,在皮肤上摩擦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声音。
然而即便如此,眼前的那个少年道士依然没有任何的举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化,还是那般的平静如水。
完了!
我的心中只剩下这么个念头,不过希望这少年道士可一定要争气啊,至少,至少也要把背后的这个女人给除掉。
先不说若是让她出去,还会祸害更多的人,仅仅只是如果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还不能将之除去,死,我也不甘心。
片刻之间,越来越长,变得愈发锋利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进入到了血管里面,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有些麻,有些痒。
但是滴落在地面的鲜红液体越来越多,而我自己也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疲惫,有种即将支撑不下去失去意识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自己的身体外面,有什么东西包裹了过来,后来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张人皮。
人皮看起来细腻弹嫩,光洁如同牛奶般,我反应过来,那是身后那个女人的皮肤。
她是想……直接整个吞掉我么?
无所谓了。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有什么粘湿的东西从脸上划过,带着一股温暖的,滑滑的感觉,令人觉得很舒服,想要就此永远持续下去。
只是刹那过后,那温湿之中,却伴着浓浓的腥味以及恶臭,令人恶心欲呕,先前的舒服感觉完全消失。
很快,窒息的感觉传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因为身后的那个女人,即将完全吞噬我,我用仅剩的果,露在外面的双眼向前望去,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道士,正在张觜大喊着什么,可惜我什么都听不到,而在他的身后,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只是那个存在实在太过模糊虚幻,更像是幻觉。
是你出手了么?
一定要赢啊。
我这般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要回顾自己的这一声,看看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然而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回想起任何的东西。
眼前完全黑了下来,而我的意识也随之消散,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
……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阵刺耳的“桀桀”声中,这道声音听着非常难受,就像是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有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又像是村里的刘四打铁的时候,我和铁锹故意将他的风箱凿破,那种拉动风箱时沉闷的声音,令人感到压抑。
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值得庆幸,因为我又恢复意识了,这意味着,我极有可能没有死。
四周还是一片黑暗,身体上传来的依旧是温湿的感觉,四肢还是感觉不到,那腥味与恶臭依旧。
这就更加确定了我先前的想法——我没有死!
只是现在的黑暗,说明我还在那个女人的体内。
不过我好奇的是,那个女人吞噬了我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要知道,虽然我没有哥那么壮,但至少也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怎么说也是身强体壮,看那女人长得纤细,就算是穿上衣服两个她也没有我宽大,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完全将我吞噬。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我确实有些佩服自己,毕竟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吓得半死,可我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好奇那个女人吞了我到底会变成啥样。
可这事说来也不能完全怪咱,毕竟连续遇上一堆的怪事情之后,已经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至少没有昨天夜里那种尿库子的怂样了。
更何况,现在我完全动弹不得,自己的小命,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正在胡思乱想间,我隐约听到了外面似乎传来“嘿”“呀”之类的打斗声音,依稀能够辨别出有男有女,不过毕竟听力受限,没办法听得清楚,起初我还以为是那少年道士与那个女人打了起来,不过仔细听了片刻之后,我才发现,那道男声是之前那个少年道士的,不过女声却不是将我吞噬掉那个女人的。
而就在这时,再次传来那把我唤醒的“桀桀”声,声音不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更像是直接贴着耳朵响起,而且听起来很是痛苦,似乎正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不由得心下大震,感情那个女人受伤了啊。
难道是那少年道士找来了帮手?
之所以这么想,自然不是随便猜的,而是先前那个女人曾经用我来威胁那个道士,说明道士本身的实力并没有强大到足以秒杀那女人的地步,而场中现在至少也有三个人存在,现在那个女人貌似受伤了,肯定是以一敌二,那么另外那个人的立场就很明显了。
不过没死归没死,我却高兴不起来,现在我还在那个女人的体内,外面的那道士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之前已经不顾我的生死,现在应该也不会,而后面来的那人既然和道士是一伙的,想来也应该不会在乎一个普通人的生死,再加上她知不知道我在那女人的体内还两说。
万一他们动起手来,直接一剑把那女人戳死了,我不知道会不会也跟着死去。
所以说,我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活下去。
可是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而且身体动弹不得,我又该做些什么?
霍地,就在我想着要怎样才能活命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传来,旋即脑袋便一阵刺痛,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中一般。
随后震动越来越强大,我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平躺着的,显然那个害死了我们全村的女人已经不敌,被外面的那个道士和他的同伙打败了,可为什么会是我感觉到疼痛呢?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涌向脑海,还没等我来得及屡清楚其中的关系,疼痛再次袭来,这一次却是来自脸部,从左脸眼角处,就像是被刀割一般,一直延伸到下巴,这还没完,紧接着便是月匈口,之后是肋骨处,直到腰间,这才停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的疼痛,似乎没有伤得太深,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肉。
之后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光亮,少年道士那干净秀气的脸蛋便出现在了面前,而他手上,则是一柄正在滴血的桃木剑。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不过少女的穿着,比起道士来说显得更加大胆开放。
及膝的皮质长靴,往上是紧身的皮库,之后是雪白平坦的腹部,一对傲人的山峰被皮质文月匈紧紧包裹,露出大片香肩,少女长着一张圆脸,头发被削得极短,看起来特别精神,也特别的狂野,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在好奇地盯着我看。
“兄弟,不好意思,之前为了斩杀妖魔,没有顾及你的性命。”少年道士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对我伸出了一只手,温和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对他的一切怨言顿时消失不见,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觜巴上还被一层温湿的肉块包裹着,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不过还是对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最终他还是没有忘记我,将我救了出来。
随后道士也发现了我的窘境,再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桃木剑,那双干净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探了进来,把我从那女人的尸体里挖了出来。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脚全断,根本无法支撑着我站立起来,少女和道士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之前的战斗似乎耗损了他们不少道法,这个时候正在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不过两人的姿势却大不相同,少年道士双手抱元,放在小腹的位置,一呼一吸极为悠长,看起来优雅至极。
至于那皮库少女,则是随意盘坐,并没有道士那般标准,而且双手并于月匈前,小指无名指相互紧扣握住,食指中指并拢紧贴,就像是电视里演的特异功能要法。功时那般,而且浑身如筛糠般剧烈颤动。
我看着眼前依旧完美却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嫂子”,开口问道:“她死了吗?”
我并不指望两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他们已经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至少也有半个小时了,恐惧过后,断掉的双手双脚传来的巨大疼痛,我实在忍受不了,只是像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说话的是坐在我左边的那个少女,只是我没想到,她人长得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宛如夜莺唱歌,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只见她停止了抖动,放下双手,睁开了眼睛,继续说道:“只不过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不解,若是按照李婶的说法,这女人之所以能够保持现在的这幅躯体完全是靠着哥的精气还有坟地的阴气才可以,可是现在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为何还保持得这般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