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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对上那目光,不由心中一寒,一股寒气从脚底顺着脊骨升起,难不成,刚刚的话被听到了?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得这般看着奴婢?”
她极力镇定下来,语气却忍不住发颤,已经在想自己待会儿要做何解释。
沈云静看着白玉心虚的模样,心底闪过一丝恨意。跟了她娘亲五年的丫鬟,竟然早就被郑芊收买,暗中给自己娘亲下毒,害死了娘亲!
到了这个时候还给那伪善的郑芊说好话,想要让自己感念郑芊的恩德!
她双手紧握,却垂下了眸子,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无事,那位夫人如此心善,我得好好感谢她才是,如此大恩,我定要牢牢记住。”
杀母之仇,永世不忘!
白玉见状松了口气,只要沈云静没听见,依照白珍的性格,定不会与她说,笑着道,“那位夫人也正在寺里避雨,不如等明日天晴,小姐再去道谢。”
“这倒是。”沈云静点了点头,低声吩咐,“你去打听一下那夫人何时离开,莫要误了时辰。”
白玉应声离开,垂着的衣袖里一丝金光在暗黄的灯光下一闪而逝。
沈云静看着那鎏金镯子,神色不变,却俯身在白珍的耳边低语几句,白珍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却也点头应下跟着出去。
屋子里一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听得到窗外虫子的低语。
月色变浓又变淡,渐渐变成青色的晨雾弥漫寺庙。
沈云静在白珍陪同下前往大殿,上了香,谢过僧弥,转头便瞧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虔诚地跪在佛前的蒲团上。
“小姐也是命苦,这京城如此之大,到哪里寻老爷去?”白珍突然开口,眼角余光注意着那跪着的妇人,“夫人去得早,只留下一张婚书,便叫小姐千里迢迢从江南上京寻亲,可这京城人海茫茫,恐怕咱们还未找到老爷,银子便要花个干净,到时候可怎么办?”
她愁苦地皱着眉,私语的声音不高不低,恰恰传进孙夫人的耳里。
孙夫人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沈云静的身边,“你说你是来上京寻亲的,寻找令尊?”
沈云静讶然瞧她一眼,却仍旧有礼地回答,“是,我娘仙逝之前才告诉我,我爹爹姓沈名致远,十二年前进京赶考,却从此了无音讯。我娘等了十二年,一直放不下我爹,临走前叫我上京来寻亲。”
她穿着简单的薄衫,却不卑不亢,一下子便赢得了孙夫人的好感。
但那话里透出来的信息,却是叫孙夫人心中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你说令尊叫什么?”
她不由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沈云静的面容,竟然觉得越看越熟悉。
沈云静像是被她吓到一般,微微后退一步,才道,“家父沈志远,夫人莫不是知道家父的下落?还请您告诉小女,小女感激不尽。”
她作势就要拜下去,孙夫人连忙扶起她,“我倒是正好知道这么一个人,应该说,满京城都知道这么一个人。”
孙夫人看着沈云静的眼神带了几分打量,“你可知当今丞相,姓甚名谁?”
沈云静摇摇头,露出一个乡野女子才有的羞涩的笑,“小女出身偏远之地,并不知京中之事,还请夫人见谅。”
孙夫人眼中的猜疑褪去些许,舒缓了语气,“当今丞相,正是沈志远!”
“竟然如此巧合?”沈云静掩唇惊呼,神情又带着几分纠结,“这位丞相大人定是能耐非凡之人,却不知家父现下是否安好。”
孙夫人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怜悯,“你这孩子是个傻的,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不知道缘由吗?”
她看着沈云静茫然的眼,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沈云静低下头去,,像是有几分不安,“云静愚钝,还望夫人明言。”
“沈丞相正是你的父亲!”孙夫人一语道明,引来沈云静一个惊诧的眼神。
“怎么可能,我爹爹若是做了丞相,怎得会把我和娘亲扔在江南不管不问?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
孙夫人摇摇头,笃定道,“我爹乃是吏部尚书,哪些官员出身何处,几时入朝,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说你从江南而来,令尊十二年前进京赶考,又叫做沈志远的,只有沈丞相一人!”
看着沈云静脸色发白不可置信的模样,孙夫人眼底的怜悯更甚。
“夫人莫要开玩笑,我爹若真是丞相,绝不会抛妻弃子,他绝不是那样的人!”沈云静倒退一步,双唇颤抖,抓着白珍的手欲往殿外走去。
殿外正好走进一个面相和善的妇人,和沈云静两人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