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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在害怕?”权晏头又再重覆一次。
“不是啦!”邢盈立即知道他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想要回复平日的态度。
“我跟你说。”权晏头脸上闪过一片阴霾。“别虚伪地以为可以骗过老子。”
“权头,你在说甚么?”阿翟又挺前一步。
“阿翟……这不关你事。我跟你说,我学会了很了不起的东西。”
“嗯?”
接著,权晏头咳嗽了一下,邢盈推开阿翟走到他身前,关心地抱著他。怎料权晏头一手推开了她,然后尖声说:“三八!滚!你的味道很臭!”
听到了这话,邢盈呆呆的站在当场,不明不白地哭了起来。
权头那家伙可是从没有这样对过我,是不是我做错了甚么?
看到邢盈的眼泪,阿翟才如梦初醒,他心道:“这个家伙疯了!”
走在前面,“轰”的一声打了权晏头一拳。
“咳咳。”他吐了一口血,但嘴角含笑。
“阿翟不要打!”邢盈拉住了阿翟,然后不知所措地说。
阿翟只是一直盯著权晏头,自己的手抓得很紧,眼泪开始也流了出来,只是冷冷地说:“权头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去云南去疯了?你敢打邢盈?”
“我都没事……”邢盈哭著腔说。
“你敢打邢盈。”他又重说了一次。
权晏头中了这拳,晕眩了一下,乾瘪的身体又东倒西歪的爬起来,笑嘻嘻地说:“我跟你说,我在云南找到了所谓的疾病的真谛了!嘻!”就似是对阿翟的指责完全不以为然。
“你敢打邢盈?”再就一次,脑子只装得下这件事情。
邢盈知道阿翟很在意自己被打这事,就算自己一点伤痛也没有,但他仍是很在意。
因为他不是在意伤势,他在意友情。
看到他挺身站在自己前面,她想起中二那一件他俩成为好朋友的那一个背影。
他说过……
“终有一天,我会告诉大家,义气和勇气就是世界的王道。”中二的阿翟已是一名完美的宅男,当然过了好些年后,他的宅气已被权邢二人洗涤了不少。可是那一年的他,只会让人皱眉头说他是一个死阿宅。
“翟蓝同学,我想你说一下一些实际一点的目标。”老师暗笑,当然少不了所有同学的哄堂大笑。
阿翟想了想,抓抓头:“那么我的目标就是实际地告诉大家……”他眼中闪过一道没有人看到的光芒。“义气和勇气才是王道。”
老师目瞪口呆,在评分栏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零分,然后假装满意地讽刺:“不错,这实际多了。下一位同学。”
没人注意的另一角,邢盈对高大英俊的权晏头说:“真是很怪的人啊!”
“很怪啊!”权晏头笑著说。“可是这么怪的家伙才合你我的调调啊!”
“可是,如果我和这家伙做朋友的话,他会把笨气传染给我的。”她不爽地说。
“放心吧!”权晏头狡猾地笑。“我是怕他会被你搞笨而已。”
啪的一声,权晏头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
当天放学,邢盈拉著权晏头走出学校,走过一条窄窄的冷巷时,他们在打闹其间,听到了一众人在哄笑。邢盈打了个眼色,权晏头立即拉著她一起探头看著巷子内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欺凌”一词仍未流行,他们只能用一个没那么专业但却更传神的字眼形容事件,“虐打”。
而主角,正是今天遭人笑话的阿翟。
“怎么办?”邢盈作了一个口形。“帮他?”
“帮他。”他点了点头,有了共识。
权晏头走了进冷巷,进来时并未惹任何人注意,大概那班人已经在那里打过很多次人。权晏头也没有说什么,只一开口就说:“大家停手!”
这时,一帮人才注意到这个怪男生正尴尬地说:“那个……我没有试过阻止小混混打人,所以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伙儿听了,不禁大怒:“他妈的,谁是混混?”
第一句话便开罪人了,恐怕事情也不会易搞定。
“那个,我是指之前没有见过小混混打人,所以面对诸位老大级的朋友,我就更不懂处理了。”他口齿伶俐地解释过去。
为首的男人板著脸,又踢了阿翟一脚:“妈的在说废话!”
说废话是权晏头的特色,也是他的专长,他曾经跟邢盈打赌过,如果他能挺过一小时不说话,之后的一星期午饭由对方料理。可是,不足三分钟,权晏头就不小心说了一句:“干!阿龟的话真……SHIT!我说话了!”
所以,听到对方说自己说废话,他也只是不以为然一下。
“老大,你放了我朋友好吧?”他单刀直入,似是完全不了解黑道混混的事。这样让这帮人更放心,气焰更盛。
“你知道为什么他被打吗?”黑道问。
权晏头笑咪咪说:“男人不是为钱就是为女人,我的朋友抢不了你的女人,又担不了你钱。应该是他不肯受你勒索,所以才被打吧?”
黑道的脸上一红,想不到对方随口就是用“勒索”这种难听的字眼,可是这偏偏正是事实,使他否认了之后不能再敲诈下去。这样他只好大声地说:“既然如此,我可不得不问他的朋友借点钱吧?”
倒在地上的阿翟抓了抓那老大的裤管,说:“不要给他钱。”
这是他的坚持,死也不要给坏人一点利益,这是他看这许多年动漫得出的结论。但现实的是,他没有动漫主角的最终秘技,“主角威能”,因此他只能捱打。
可是,捱打他不怕。
因为,只是打打的话又不会真的死,你只要不喊痛的话对方不爽就会不打下去,变态的喜好就是这么捉摸。
“你别出声!”最没资格说这话的权晏头说。
老大走了过来,想要一拳打在权晏头身上,可是想不到他早有防范,被他避开了。老大的脸色又怎会好看,一声令下,四个兄弟跑前一起打他,而倒在地上的阿翟则慢慢爬起来,倚在墙边。
“我不说废话,三千元,我饶了你们。”老大倒懂得狮子开大口。
权晏头钱很多,可是他和阿翟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喜欢向恶势力低头;只是他平日总是笑嘻嘻的没有阿翟那么死心眼,可是,到了这些重点时刻,他的坚持,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弱。
他看著阿翟,笑著问:“喂!翟蓝,你被人打了这么多拳,会怕人多打几拳吗?”
阿翟哪里会想过权晏头会这样问他,先是愕然,然后吃力地笑:“权头晏,我不痛,他们休想拿到钱!”
“我的名字叫权晏头,我的拳头再硬也别叫错。”阿翟握紧拳头,权晏头也是。“今天开始,别忘了这个名字。我和你是好兄弟了!”
原来,义气与勇气的世界就是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