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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杨君泽肯定觉得一定是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少年想的无非就是这些。但很快,杨擎苍就让他这个想法变得十分幼稚。
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看着一堆灰烬,他们知道这堆灰烬以前是自己的家,如今却只能看着灰烬,有家而不可归。
总有那么一天,杨君泽会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但是他却不明白,这苦能苦到骨髓里。
杨擎苍似乎是个永远也不会觉得累的老头,一路云淡风轻,时不时还能去深山老林抓只兔子什么的,等杨君泽赶到的时候,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肉。
日子原本很悠闲,但是渐渐地,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过去了,杨君泽的两条腿越来越沉,就像是灌了铅一般,他再也追不上杨擎苍的步伐了。
就像精卫填不了海,愚公搬不开山一样,毅力是必要条件,却不是通往成功的必然条件。
杨君泽咬牙苦撑着,他没有中途举白旗的习惯,他知道杨擎苍在考验他。但这种日子无疑是难熬的,因为杨君泽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
杨擎苍看在眼里,却笑在心里。他低估了少年的忍耐力,却高估了少年的承受力。
“会骑马吗?”杨擎苍忽然折返,问道。
“不会!”杨君泽摇了摇头,这年代还有人用马当做交通工具吗?
“那就好!”杨擎苍忽然脚下加速,很快就消失在杨君泽的视线里。
很快,杨君泽就知道了,这年代还真的有人用马当做交通工具。他一边感叹杨擎苍的神通广大,深山老林里竟然能弄来两匹马,一边却又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让两条腿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看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
就像骑马,起先杨君泽觉得很惬意,但是慢慢的,他在马背上,被颠簸的几乎就要吐出来了。
杨擎苍似乎恶趣味很足,等到杨君泽真的快吐了,这才一把将他提到自己的马背上,简单指点了一下骑马的要领后,又将他丢了回去。
信马由缰的时候,倒也舒坦,但加快速度后,杨君泽再次感受到那种颠簸的五脏六腑移位的难受感。
但好消息是,他们终于出了大山。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杨君泽暂时忘却了骑马带来的折磨。这种广阔无垠的视觉享受,让他极为沉醉。
少年见过大山,见过湖泊,也见过溪流,却没见过海,也没见过草原。新鲜的事物,总能带给人新鲜的感受。
“师父,这是哪?”少年指着眼前看不见边际的碧绿草原问道。
“蒙古!”
回答伴随着马蹄的践踏声越行越远。
少年瘪了瘪嘴角,本想接着聊天,让自己休息一会,岂料很快就被老头察觉了,压根就不给他耍小聪明的机会。
但少年心里的阴霾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策马追了上去。一切未知的事物,原本是容易让人心生恐惧的。但少年觉得前面那个策马奔腾的老头,仿佛定海神针一般,让他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也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杨擎苍似乎对这片草原很熟悉,尽管在杨君泽看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毫无参照物可言,但是不到半天时间,杨擎苍就带着他到了一个蒙古包面前。
蒙古包里的人似乎早就知道杨擎苍会来,他站在蒙古包门口,用一口蹩脚的汉语朝着杨擎苍打了个招呼。随后扶着杨君泽下了马,转而牵着两匹马就走了。
杨君泽本来十分好奇,这人是谁!但连日来的奔波,让他实在是累的连口都不想开了。一钻进蒙古包,倒头便睡着了。
只记得睡着之前,杨擎苍似乎从蒙古包里拿出来一把铁锨,在外面挖着什么东西。
有梦做,便有期待,哪怕这梦不是那么美好。
杨君泽的梦里,空无一物,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做梦。直到他被杨擎苍拎起来,才猛然惊醒。
杨擎苍将杨君泽丢到蒙古包外面不远处一个大坑前面,笑道:“坑里有只狼,很饿,你现在应该也很饿吧!那就下去会会它,要么让它吃了你,要么你就吃了它。”
深夜的大草原上,寒气逼人,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杨君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土坑看起来很新鲜,裸露在外面的土散发着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坑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声,杨君泽终于醒悟过来。
他看了看土坑,又看了看杨擎苍,然后吞了口吐沫,指着土坑抗议道:“师父,我还是个孩子啊!”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徒手就能杀狼了!”杨擎苍面无表情。
“要不您怎么是我师父呢?”少年谄媚到。
“少拍马屁,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杨擎苍丝毫不为所动。
“师父,你这样把我丢下去,我手无寸铁,岂不是羊入虎口!”杨君泽似乎知道势在必行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起码找个顺手点的武器,也会多一点胜算。
“接着!”杨擎苍丢给他一把匕首,不到七寸,却锋锐无比。
“师父,那我走了,你多保重,若是我不幸命丧狼口,只有来生再......”
“啊~~~”
“下去吧,哪那么多废话!”杨擎苍毫不客气,一脚把杨君泽踢了下去。
一声惨叫传来,杨君泽的面前已然多了一头虎视眈眈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