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你……。”天香似乎还想再确认一下雨嘉是不是真的被人打坏了脑子,但是看到雨嘉眼神里所透露的那一分强势,让她猛的吞了吞口水,声音里有一丝不明所在的畏惧,“你是雨嘉!”
雨嘉?
雨嘉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了这个难得的巧合而高兴,居然还是同一个名字。
只是,此雨嘉已非彼雨嘉。
雨嘉点了点头,“继续说。”
那种神情,不像是在同自己的丫环说话,反而像是在同一个奴隶说话。
天香忽然想起了那日的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衣衫下那具美艳已绽的身子,“你本名雨嘉,是左丞大人的幺女,可是在家并不得大人宠爱。后来皇上选秀,便将你送入宫中。我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相随而来了。只是这一界的秀女俱都有后台的,小姐明明已经封了妃,却因不得宠而受尽了欺辱。你就是因为……那日容妃娘娘要打奴隶,你是为了奴隶才……。”
果然有所隐瞒。
几乎是在第一次相见,这个女人便被雨嘉划分到了不信任黑名单,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雨嘉想,自己若不是拿出了那种以往面对敌人时的神色,只怕这女人不一定会告诉自己实情。
初入一个的方,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有所隐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人另人所图。
雨嘉虽然没有怎么见过那些宫闱记事,但是要想清楚其实也不难。以这个叫天香的丫头的容色,其实更胜她许多。
如今主仆二人在宫闱之中不被宠幸,那么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以她雨嘉的身份,如果当真是有了封号还不被人看得起,那唯有一个可能。这背后要么是牵涉到了权力政治斗争,要么……
就是这个女人夹在了左相跟皇帝之间。
“够了!”
雨嘉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女人老是哭个不停,梨花带雨这种对付男人的事,用来对付女人,实在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决定。
雨嘉的声音依旧沙哑不已,这么一用力,嗓子便火辣辣的疼。
她皱着眉极是不满的看着天香,看到对方当真是因为自己这么一句话而吓着,又叹了口气,“女人的眼泪,只有在对付男人的时候,才会成为一柄利器。”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却也经不住那双清亮的眼睛,冷着声音点拔,“这里是皇宫?”
雨嘉很是意外,如果说这是某个深闺女子的房间或许还可以相信。
但是一个皇帝的妃子,会停这么寒酸的的方么?
天香一听雨嘉这么说,几乎又要哭出来了,但是一想起她刚才的话,便又强行将眼睛往肚子里咽,“您是这个皇宫里,的位最低的妃子,容妃娘娘说,你……。”
那句话,天香当真是说不出口的。
看到这个女人那张因为自己而忍得脸都涨红的脸,雨嘉心里的感觉当真是怪异至极,“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雨嘉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怕不是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而是连一只狗都不如吧。
天香没想到雨嘉会那么直白的将这一句话给说话出,脸一下子就涨成了猪肝的颜色,“姑娘……。”
她明明有身有妃子的封号,自己的贴身丫环却然只叫姑娘,这其中,似乎也有隐情。
雨嘉感觉到不是很好,似乎这具身子的主人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雨嘉频频扶着额头,那个动作却为天香错误的以为是她受伤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姑娘,你是不是头很不舒服,这可麻烦了,宋先生说如果你的头痛的话只怕会落下病根。我这就去找宋先生过来给你瞧瞧……。”
说完就站起身来,雨嘉根本就拉不住她。
看着天香消息在房间里,雨嘉的脸上表情极为丰富。
见拦不住,雨嘉只能够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罢了,按着天香的说辞,只怕这具身体先前的伤也是那个姓宋的男人给治的。
然而很快的雨嘉就皇后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如果真如天香所说的话,那么这具身体的主人,哦不,是她雨嘉在这皇宫之中不像是个受宠的人。
一个的位连下人都要不如的妃子,应该是人人都要躲的角色,怎么还会有人愿意给她瞧伤?
说到底这是另外的一个人,就算雨嘉的适应能力再怎么强悍,要她立即适应也有些困难。
只是雨嘉也清楚,如果照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这位不招人待见的妃子身上,也是危机跟迷团一大团。
她强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回到床上躺着,可是因为先前几乎大的折腾,居然力不从心。
雨嘉的手一滑,整个人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寺。
因为身子力气全无,后脑勺一下子就嗑在了桌子角。
一个热乎首的脑袋嗑到了硬如铁哭的木头角,那痛楚可见一般。
纵是雨嘉这样子一个吃惯了苦的人,也难免皱眉。
这具身体,伤的比她想的还要重。
雨嘉自记事起,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在组织里。
组织里的规矩不如别的组织那么铁血,非要怎么样怎么样。
可是一个杀手成为杀手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如果不是被迫,那就是自愿。
一个能够自愿成为杀手,除了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还能够是因为什么呢。
雨嘉自嘲的笑了笑,想起那些人自己为了能够活得更好而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可是,在那样的时候,无论受了什么样的伤,都不会有怨言。
因为心中仍旧存了一份对于生活的希望,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够把苦难看成一种希望的临界点。
但是,那个时候,她还有希望,现在呢?
雨嘉的脑子有些疼,不知道是因伤还是因为思虑太多而造成了用脑过度,反正,她不过清醒了这么一会儿,就又陷入了一种很是迷糊的状态。
思绪飘飞间,雨嘉看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那个叫做乐天的男子。
那个分明三十开外却是白了头的男子,明明应该死在自己的枪下,却让自己魂归异世。而那个唤做安然的少年,却是守了她未寒的尸骨整整数日。
那些东西像是一个未能够续集的梦,却又好像真实的发生过。
雨嘉分不清梦里梦外,只觉得迷茫。
那些人,因为她或喜或悲。
那么她呢?
雨嘉死了,雨嘉活了?
明明自己居然一下子走进了两世,却似乎,又被隔离于这所谓的两世之外。
雨嘉忽然间痛苦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身体里,莫名的漫延出一种叫做痛不欲生的东西。
她死死的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想要从这莫名的朝自己袭去的窒息中自我解救。
啊————
雨嘉猛的瞪大眼睛自床上弹坐而起,身上大汗淋漓。
“……。”
啪——
宋宣回头瞪了一眼天香,直看得她慌乱的道了一句对不起,方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看到雨嘉还是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的模样,难得的皱了一回眉,“左姑娘!”
那一声,仿佛远古的佛铃,叫雨嘉自那窒息的梦魇之中解救出来,“啊!”
雨嘉茫然的啊了一声,一双眼睛里渐渐的有了几分光亮。
那光亮因为面前之人而渐渐的扩大。
怎么说呢。
那一刻雨嘉心头的感觉复杂至极,完全就有一种被命运给捉弄的感觉。
面前的人,还是梦中的模样,很年轻,那种眼神也足够干净。
这一张脸,与那个害得她掉落山崖的那个叫做安然的年轻人,居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大约是面前这个人,一头长发被一条发带给裹了,着了一件极是干净简单的华衣,看上去像是遗世而立的仙人一般,给人一种抓不住的飘渺感。
按着雨嘉过往的那些脾性,这样一个男人,她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的。
只是……
雨嘉轻轻握了握埋下衣被下的手心,好冷。
大约是出了一身的汗,那汗粘在身上,当真是好冷。
雨嘉看着宋宣,宋宣也看着雨嘉。
两人都保持着难得的沉默,却都在心里默默的打量试探戒备着对方。
一旁的天香自然是看不到两人之间的这种互动,还在一旁瞎嚷着要雨嘉喝药。
“……。”
“……。”
两个中,终究还是雨嘉先一步让了步。
没办法,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于奇怪了。
真的是连雨嘉自己也形容不清楚那种微妙的心理。
她一点都不恨这张脸。
或许是因为梦里所见,也或者不是。
谁知道呢,雨嘉居然一点都恨不起来这张还很年轻的脸。
“给我吧。”
她拢了下衣衫,伸手接过天香递过来的黑色陶碗,闻到那个味道过后皱着眉一头就给灌了下去。
“……。”
果然是失忆了么,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性情变化?
天香想。
以前的小姐,除了待她极好外,真的是个隐忍到她都觉得有些软弱的人。
而且以前的左雨嘉,是不喜欢吃药的,每次都会苦得直掉眼泪。
雨嘉或许不会清楚,她之所以会觉得天香太爱哭,多半都是她这个言子给传染的。
以前的左雨嘉是一个哪怕是吃点药都要哭上半响的林妹妹型妹子。
所以看到她这样牛饮,哪怕是宋宣都有些不敢相信,“天香,她果真……是你家小姐?”
那话里,已然有了几分杀意。
雨嘉一愣,暗道这人刚才果然是在戒备自己。
好犀利的眼神。
天香这回回答的倒是还算干脆,“宋先生,自姑娘伤过之后,我便一直守着……她……正是我家小姐。”
说完悲凉,雨嘉与她好歹也算主仆,还占着个妃子的封号,可是连一声小姐,都不敢叫出口。
一句姑娘,虽然拉进了二人距离,却让雨嘉的身份一下子跌的更多。
只是这会儿,显然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天香与雨嘉是主仆,并且从来是在一处的,倘若她都这样说了……
宋宣长出了口气,看雨嘉的眼神也柔软了许多,“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日发生的容华宫的事,他可是亲眼所见。后来的伤也是自己给治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雨嘉头部确是受过重创。
只是她毕竟还是个有封号的妃子,也是左相千金。
不说别的,当众谋害一个入了皇室宗谱的妃子,可是重罪。
倘若不追究也就罢了,如果有心人想要追究的话,足足可以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