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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苍茫山,幽幽灵溪水。方圆百里楚湘大地上,钟灵毓秀,孕育出许多灵山秀水,苍茫山和灵溪就是其中最出名的山水。
日头已经西斜了,暑气却不曾消减,仍是一味的闷热。
苍茫山中,一片静寂,就连知了也不知躲哪里避暑去了。
此刻方晴正屏息掩面,猫在草丛中等着猎物到来。在她左边的是邻家的赵刚,右边是赵刚的妹子赵静,也与她一起,躲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三人都是山下小村的孩子,因家里贫困,到山里打些野味,好到集市上换些钱财贴补家用。三人之中只有赵刚是男孩儿,也最有头脑,最先想出设计陷阱捕猎的方法。方晴的手最巧,做陷阱那是拿手好戏。赵静年纪最小,只能跟在兄长后面,看个热闹。
这几个月天旱无雨,田地里的禾苗早已枯萎,今年怕是颗粒无收了。是以几个小伙伴早做打算,每天都到山中狩猎,也好应对将来的饥荒。
三人均是苦命之人,除了方晴有个奶奶之外,赵刚兄妹孤苦无依,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三人就跟亲兄妹一样,相互照应,平时做什么都一起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真是手足情深。
在草丛里钻得久了,赵静浑身不舒服,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扭动着身子,非常难受。
方晴见了还没说什么,赵刚却厉声说道:“小静,别动,猎物就快来了,要是抓到狐狸,取到上好的皮毛,够我们一个月的口粮呢。”
赵静听了,委屈得眨眨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像是在说,我还能忍耐。
方晴也等得有些不耐烦,就跟赵刚说道:“我看今天也没什么戏了,要不你和小静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守一会儿。若是有大猎物,我就放信号叫你上山,要是没有,过一会儿我也回去。”
“不成,你一个人在山野里,我怎能放心。”赵刚拒绝道。别看赵刚平日里像个软面书生,可一旦做起事来,也挺爷们的。
方晴见赵刚不肯回去,不忍赵静在这里跟着他们受罪,只好起身说道:“罢了罢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奶奶还在家等着我们,就算没有收获,我们就吃点白饭,路上采几颗野菜,也吃得香甜。”
赵刚也是体谅妹子,既然方晴这么说,就起身拉起妹子,说道:“唉,都怪哥哥无能。总有一日,我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我要保护我所爱的人。”
话音未落,上天好像听到一般,突然响了一个炸雷,吓了三人一跳。
方晴抬头看天,喃喃说道:“也该回去了,看这天气,倒像是要下雨。若是有雨,地里庄稼有了收成,我们的日子也好过许多。”
“别动,我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一直没说话的赵静警觉道,她双眼在树林里来回穿梭,像是在寻找什么。
方晴赵刚两人也跟着她在树林里四下张望,可是两人什么也没发现。
“是我们的陷阱那里有声音。”赵静听了一会儿,不自觉走向陷阱的方向。
方晴赵刚跟着她,也觉察出了异常。
走近一看,三人哈哈大笑。原来正在三人闲话的功夫,有一只野兔落到陷阱里边。
有了这野兔,三人这月的饭食总算有点荤腥了。
赵刚伸手探到陷阱里边,捉住野兔耳朵,将它提了出来。
“哎呀,这野兔好重,我们运气可真好,回去我就将它收拾妥当,剥皮剃肉,风干了慢慢吃,皮毛还能换点钱粮,哈哈。”赵刚手里抓着兔子,心里乐开了花。
“呀,这野兔是怀了小兔的,你看她的身上。”赵静眼尖,发觉了野兔的异常。
经赵静这么一提醒,方晴赵刚也注意到这一点。怪不得这只野兔体重不一般,原来是有了小兔子。
“这可怎么办?”方晴拿眼看向赵刚,询问他的意见。
“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该怎么办。”赵刚一副无奈的表情,又把问题推回给方晴。
“我们还是放了它吧,这兔妈妈怪可怜的。”还是小静心地善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可说话间总觉怯生生的,似乎怕哥哥不情愿一样。
方晴叹了一口气,看看身边的两个人,也说了一句,“放了吧!”
赵刚没奈何,撒开双手。野兔如蒙大赦,飞一般窜进草丛里不见了。
三人望着野兔远去的方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回家!”良久,赵刚说了这么一句,牵起妹妹的手,推了方晴一把,催促她们上路。
“嗯,回家,奶奶一定做好了粥饭等着我们。”方晴见大家眼中的失望渐渐消散,也鼓起劲头说道。
“只可惜了我们那一个月的肉味。”赵刚悻悻说道,还是对刚才的美味不死心。
“哥哥,不要这样嘛,我们这是做了善事,上天会保佑我们的。”赵静宽慰哥哥。
“粗茶淡饭我们一样过活,做人嘛,是要有原则的。奶奶教了我们善良,心存善良,才能长久。”方晴续道。
“罢了罢了,我们去采些野菜回家去吧,再晚怕奶奶又要着急了。”赵刚催促道。
三人并肩一起往回走,夕阳下,影子被拉得老长,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苍茫山物产丰富,三人在路上边玩边找野菜,没多久功夫就采集了一箩筐。赵刚背着筐,直夸两个妹妹眼睛好,到处都有发现。
快到村口,却被人拦着不让回村。
原来是村里的地主张大善家的儿子。张大善虽然名字里带个善字,可为人却一点也不善良,巧取豪夺,惹是生非,专门欺负穷苦百姓。他的儿子张小善秉承其父优秀传统,把他父亲的风格发扬的一滴不漏。
张小善与方晴他们年岁相差无几,也是十六七岁,一身绫罗绸缎,一看就是暴发户姿态,身后跟着几个豪奴,手里拿着棍棒,站在路中间,一脸坏笑。
赵刚他们是穷苦人家孩子出身,最恨这种为富不仁的嘴脸,是以从前经常和张小善起冲突,双方互有胜负,可每次都是张大善带着家里奴仆跑到赵刚家理论,要什么赔偿。赵刚家一穷二白,没有几次,家里就被搬空了。因此赵刚兄妹每次看到张家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到最后,赵刚连家都没了,只好带着妹妹住到方晴家里。好在方晴奶奶心地善良,就算张大善想要欺负方晴家,也有一众乡亲拦着,不让他随便为非作歹。即便如此,张大善仍是恶名远扬,任谁说起,都是唾沫星子漫天,恨不得把他十八辈祖宗骂一个遍。
赵刚还没说话,方晴就上前抢道:“张小善,你拦着我们去路做什么。麻烦你让一让路,我可没空在这里跟你费口舌。”方晴原是怕双方再起冲突不好收场,因此抢先出头,希望张小善让条路,双方就此别过。
张小善本就是来找事的,见赵刚在后面,就厚着脸皮笑道:“方晴,这几年你也越发好看了,不如去我家给我做妾,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你看怎么样?”
方晴本就是远近有名的大美女,今日穿了一身劲装上山打猎,更衬出姣好身材,英姿飒爽。方晴听了张小善的胡话,忍不住啐一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方晴有的是好人家,也不会跳到你家这个火坑里去。”
赵刚见自己人被欺负,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上前骂道:“好你个张小善,还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家在外的恶名,谁敢把女儿嫁你,更不要说做妾了。”
张小善受不了两人的讽刺,怒火从心头燃气,恨声说道:“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们好脸色,还蹬鼻子上脸了。来人,把这三个给我抓住,捆回家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硬气。”
张小善手一挥,底下的几个奴才就上前来抓人。
方晴三个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哪会说被抓就被抓。赵刚正愁对方不动手,飞奔上前,一脚一个,就踹倒了两个。
剩下两个奴才见赵刚这么勇猛,也顾不得张小善吆喝,拔腿就跑。
张小善见赵刚像豹子一样扑来,整个人瞬间石化,脸色像白蜡一般,连声说饶命。
赵刚可不跟这让啰嗦,现在不是你欺负人的时候了。飞速上前,抓着张小善衣领,用力一甩,就把他摔倒在地。张小善哎呦一声,摔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不算,赵刚又上前踹了几脚。方晴见张小善被打倒,正恼他乱说胡说,也上前踢了几脚解气。
两人一顿好打,把张小善打得说不出话来,这才背起箩筐,满意而归。
虽然今天没能打到猎物,但出了这一口恶气,也是值得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风一吹,总算有了一丝凉意。
方晴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心中有一丝得意。
“赵刚哥,你方才打架的姿态可真用武,打得张家的人没有还手之力。”想起方才的情景,方晴脸上堆满了笑容。
“那是自然,说好了要保护你们,怎能再让你受欺负。休说一个张小善,就是他老子张大善来了,我也是几拳把他揍倒,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说完三人均是哈哈大笑,今日这一架,打得可真解气,比打到上好的猎物,还要开心好几倍。
三人谁都没有料到,身后那个猪一样肥的张小善,就那样倒地不起。三人酿成的大祸,将影响他们的人生。
也怪这张小善平日醉心于酒色,年纪轻轻,荒废了身体,没挨几下拳脚,就那么被打死了。
待三人走后,张家的奴才们上去拉自家少爷,却是再也唤不醒了。众奴才这下慌了,赶紧抬着张小善的尸体回张府。
堂堂张财主的少爷,竟然被人打死,这还了得。张大善又悲又气,他老婆哭天抢地,直喊着要去找赵刚三人报仇。
此事自然不能就此过去,张大善点齐府中所有家丁,带着武器,浩浩荡荡朝方晴家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