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吃那么多饭，当真用得上的时候一个个全是饭桶，真不知本王养你们有何用！”越想越气北辰灏烨索性直接将面前的杯子给砸掉。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他可不信楚悠然能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北辰灏烨面前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个面色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哟，知道我难得来，可也不需要用如此大礼来迎我吧？王爷，你也太客气了。”随着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门口翩然出现一个潇洒的身影。
但见来人身着一身浅蓝色长衫，头顶用一根玉簪将长发竖起，眉眼清亮，唇畔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你这家伙可算回来了。”北辰灏烨一见来人，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随手冲着那人就是一拳过去。
“多日不见，你不想我也就算的，怎的一见面就打我。小心将我打跑了，你就没知己了。”微微侧身躲过北辰灏烨的拳头，嘴上虽然在抱怨，可他的脸上却笑意不减。
“好了别贫了，可有查到什么眉目？”
“大鱼虽然没钓到，小鱼小虾倒是抓了不少。不过也算没有白费我的力气，到底摸清了是哪条湖里的鱼。”知道北辰灏烨不喜欢开玩笑，男子收起玩乐之心，难得的正经起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人多嘴杂，北辰灏烨一挥手，地上那群侍卫如遇大赦，一个个赶紧站起身小跑着离去。
“你这几日是不是太闲了，府中的侍卫也不放过。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我的吗？”男子顿时一脸痛心的表情看着北辰灏烨。
“萧如墨！军营里正好还缺一个吹号角的，瞧你口齿如此伶俐该是很适合这个职位。”北辰灏烨的眼里隐隐有着危险的气息流露出来。
萧如墨自讨没趣地耸耸肩，继而伸手摸摸鼻子“瞧你这火气旺的，该是许久没碰姑娘给憋的吧？你不是娶了一王妃四夫人了吗？难道她们还满足不了你的口味？”
“你别以为从小跟本王一起长大就可以如此放肆！”北辰灏烨直接伸手对着萧如墨的脖子而去。萧如墨也不敢含糊，出手跟他对打。
二人打了许久终以萧如墨败下阵来。“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萧如墨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北辰灏烨这才满意一笑，停下了手“瞧你以后还敢口无遮拦。”又威胁似的挥挥拳头，北辰灏烨也在萧如墨身边，不拘小节地坐下去。
“言归正传，本王可不希望你也如他们般无用。”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走廊处守卫的侍卫。
“认识我这么久，哪一次我让你失望过？再不济也有三成。”萧如墨自信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腰牌。
“这是……”接过腰牌，北辰灏烨反复看了几眼，眼里似乎有着一抹疑惑。
“这东西咱们北月国可找不出材质，不过东隐国却最是出产此种材质。”
“你是说……”北辰灏烨冷硬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讶之意。他是知道有人想打天绝令的主意，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太子。可没想到东隐国的手居然也伸到这里来了。
“中间我也抓到了几个刺客，不过这些人都很狡猾，没等我问话就立刻服毒自尽。这还是其中一个逃跑刺客身上滑落的。”
“此事还有待进一步调查，如今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追查刺客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嫁祸东隐国的嫌疑，毕竟东隐国与北月之间素来没什么战争，彼此都相安无事。若说不和，矛盾最大的也该是西锦国才对。
“这个我明白，你只管去做你的事吧。不过方才到底是何事，竟让你气成那样。”有些好奇地看着北辰灏烨，瞧他那脸绿的，该不会是有夫人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了吧？萧如墨如是想着，不禁捂嘴偷笑。
“若是你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本王，本王不介意送你去军营火房。”
“我待在这里就很好，那里就不用了。”萧如墨干笑两声，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嘛，明知道他素来爱干净，就想弄他去最脏最累的地方，这心思怎么可以坏成那样。
“不过到底是何事让你生气，我倒是挺好奇，就不知你肯不肯替我解惑了。”依旧不死心，萧如墨满含期待地看着北辰灏烨。
瞧见他难得正经的模样，北辰灏烨的火气这才消了一大半“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楚悠然。”一想起此事，刚压下的火气，瞬间又有蔓延的趋势。
“楚悠然？”萧如墨眨眨眼睛“楚闲清的女儿？”那个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对了上次在客栈，点了满桌子菜的那个。她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美女来着，有机会他倒是想见见那位美女了。
“那个女人真不让本王省心……”北辰灏烨将楚悠然在王府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萧如墨，萧如墨也是越听嘴巴张得越大，这还是他所知道的楚悠然吗？
“墨，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烨，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是糊涂了。这哪里像是楚悠然能干出来的事儿嘛，完全就是两个人！”犹记得上一次宫宴，楚悠然对着睿王犯花痴的模样，至今想起来，萧如墨都还忍不住打个冷颤。那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敢跟睿王顶嘴的类型。
“你也觉得她不是楚悠然？”原来并非他一人觉得，萧如墨居然也感觉出来了。
“我是有点儿怀疑，可你也说了，她的模样却真真实实就是楚悠然。楚闲清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弄一个假女儿来糊弄你。再说，这婚可是楚家自己向皇上求来的。”
听萧如墨如是说，北辰灏烨本来有些晶亮的眸子瞬间又有些黯淡下去。若她就是楚悠然本人，那她做出这么多事本事还真是不小，他们父女俩如此作为，莫不是想欲擒故纵，蒙蔽他的心思？
“你在想什么？”见萧如墨半天都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忽闪忽明，似在思考什么。
“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一个人的容貌发生变化，变成另外一个人呢？”萧如墨忽然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话。
“没什么没什么，这只是我闲着无聊，胡思乱想的，烨，你别往心里去。对于楚悠然不在王府这事儿，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有人逼着她走的。”
“你此话何意？”北辰灏烨顿时心里一沉，萧如墨这话难道是说楚悠然有可能是被人劫走的？
“平日里你都不去漪澜院，对于你的行踪她如何能够得知？就算是连个丫鬟告诉她的，可你也说过她最在乎这两个丫鬟的命，若她真是自己有预谋的离开，那这两个丫鬟岂不是就没命了？再说了，你都不准她跟外界联系，而她那个贴身丫鬟也被她发配到了厨房，自然是恨她入骨，肯定不会帮她弄马车。试问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她要如何预谋逃出你的王府？要逃，以前她怎么不逃？”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逼她离开。”
“那就要问问你的四位好夫人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勾心斗角也多。王妃之位只有一个，人选确有那么多，他可不认为，那些女人之间能够和平相处。毕竟家宅争宠此类事情，他家可是也不少。
“你是说……”北辰灏烨心里顿时也有了一番计较。萧如墨此话看似无礼，实则大有深意。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关系了。
“韩章，速带人去附近的店铺客栈打探消息，扩大搜索范围！”照萧如墨的分析，若那个女人当真是自己走的，身上应该没多少银子。毕竟似她那种大家千金，平日里出门应该都是下人打理付钱。
“那我继续留意刺客那边，改日再来看你。”萧如墨冲北辰灏烨拱拱手便转身离去。
……
“王爷，有消息了。”韩章一进门便向北辰灏烨禀报结果。
北辰灏烨面上顿时一喜，赶紧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属下按照王爷吩咐，果然在一家当铺找到了一些线索。”韩章恭敬地将手中的簪子递给北辰灏烨。
北辰灏烨眯眼一看，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簪子。这可是王妃佩戴之物，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当了，当真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属下顺着当铺老板的指示，抽丝剥茧，终是将当簪之人给捉到了。”韩章说完冲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赶紧将人给押上来。
北辰灏烨听到此处，脸上不由得眯起一道危险的气息，还真有人敢动那个女人。
“王爷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饶命啊王爷。”那人看清面前坐着的人时，顿时面如死灰，跪在地上不断求饶。都怪他一时手痒，将身上的银钱都给输光了，才想着卖掉这簪子弄点儿赌本。谁知道，刚刚有回本的希望，就被侍卫给拎到这里来了。
“说！王妃在哪儿！”捏紧手中的簪子，北辰灏烨浑身散发着修罗气息，就连手指被簪子划破了也不自知。
“小的本来是奉命杀掉王妃，可是……可是借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所以小的已经将王妃放走了。”希望如此说能够救自己一命，还好当初没有杀掉那个女人。都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明知睿王不好惹，还偏偏往火坑里跳。
“这么说当真有人要杀王妃！”这些人还真是日子太舒服，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
“夫人，夫人，不好了，那个人被王爷抓到了。”小兰一脸沮丧地看着柳绵儿。
“你说什么？”那个蠢货，不是告诉他得手之后就逃得远远的吗？怎么还会被抓到！柳绵儿将手中的锦帕绞得死紧，脸上也带着慌乱。
“那人认得奴婢，王爷若是顺着往这里一查，一定会查到您头上的。夫人，永别了。”小兰露出一个绝望的微笑。
“小兰，你想做什么？”柳绵儿忽然有一股不安。
“与其让王爷查到什么，倒不如奴婢直接去认罪好了，小兰感念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断不会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只盼着夫人能够替小兰照顾家人，来世结草衔环，小兰再报答您的恩情。”小兰冲着柳绵儿磕了三个响头便朝大厅跑去。
“小兰……”柳绵儿就那么看着小兰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王爷，柳夫人身边的丫鬟求见。”侍卫话未说完。小兰已经直接冲进去了。
“是她，就是她，王爷，就是她让我杀掉王妃的。”那车夫一见小兰立刻激动起来。元凶找到了，他应该能够活命了吧？
“原来是你！柳绵儿果然好大的胆子！”北辰灏烨发出一个冷笑，许久不在家，他的睿王府果然已经变得乌烟瘴气了。
“王爷，刺杀王妃乃是我一人的主意，我家夫人根本不知情。”小兰一脸的视死如归，抬头与北辰灏烨对视。
“是你一人所为？”北辰灏烨挑起眉头，冷眼看着小兰。似想看出她刺杀楚悠然的动机。
“王爷该知道那日在后花园王妃对奴婢的羞辱，从那时起，奴婢就恨上了王妃，这才趁着王爷出府之日骗王妃出去趁机杀害她，小兰不想因为此事，连累我家夫人无辜受害。小兰会以死替王妃偿命！”小兰说着便一头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小兰！”随后而来的柳绵儿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原以为小兰是来指控她的，却不想她真的以命来保护她。此刻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跑过去抱着小兰一个劲儿的哭。
“小兰，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夫人，不想您受到王妃的欺负所以才背着您做了傻事，求夫人原谅。小兰以后不能再……伺候夫人了，夫人您……您照顾好自……自己”小兰冲柳绵儿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终是闭上了眼睛。
“小兰！”柳绵儿从未想过当日的随心一举竟会让这个丫头对她死心塌地，不过她也不会让她白死的。看在她如此忠心的份上，她会善待她的家人的。
“王爷，都怪妾身管教无方才会害得王妃姐姐惨遭不幸，妾身不敢奢求王爷的原谅，只请王爷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准许绵儿活着赎罪。”
“既然都是这下人所为，柳夫人又何错之有？你起来吧，本王不会怪罪你便是。”北辰灏烨漫不经心地扫一眼柳绵儿，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事儿你就下去吧，本王还有事情要做。”冲柳绵儿挥挥手，柳绵儿赶紧谢恩，随后退出房去。
“带下去砍掉双手扔出府去！”既然那么爱赌，本王就断你双手看你以后还怎么赌。
“王爷饶命啊！”那车夫顿时面如死灰，没了手他还怎么赚钱。他还有好日子没过呢！
不顾车夫的挣扎，侍卫直接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
按照车夫的说词，又分析了下当时的情景，北辰灏烨很快锁定了一个方向。反正在家呆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出去活动活动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望一眼睿王府，有些嫌恶地皱皱眉头，女人多的地方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父皇也真是，干嘛非得将他的王府塞满。
“韩章，你带人在京都附近继续查找线索，本王要出城，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本王！”
“属下领命！”韩章一抱拳，便带着身后的两个侍卫欲先离开。
“对了，顺便查一查，这世上可是有什么药能够改变人的容貌，做到以假乱真，滴水不漏！”萧如墨的话似乎提醒了他，毕竟这个楚悠然确实与之前那个判若两人，由不得他不怀疑。
韩章领了命令，这才出门查探去了。北辰灏烨下意识地将簪子揣进怀里也迈步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