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白听着燕灵侃侃而谈，终是抑制不住欣赏之情，在背后拍手称赞起来。
“相公快别这么说，我一介女流怎敌得过相公博学多才，相公只不过忙着府试，无暇顾及店铺，若是将铺子交给相公打理，只怕是比如今还要红火上几倍。”
燕灵听方元白夸奖自己，心中很是高兴，可当着刘氏的面，她不好太过冒头，便顺势又夸了方元白一番。
果然刘氏见状欢喜得不行，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你们小夫妻好好说会儿话，我老太婆就不打扰了。”
刘氏见两人浓情蜜意，觉得自己碍事，说着便转身回屋去了。
“夫人随为夫回书房，我们慢慢聊可好啊？”方元白见门口起风了，害怕燕灵着凉，用披风帮她遮挡住，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燕灵见了，抿着嘴一个劲儿的笑，又觉得却之不恭，便搭着方元白的胳膊，往书房去了。
“夫人做糕点的手艺为何如此好，师承何人可有什么诀窍？”回到书房，燕灵正准备替方元白研磨，却突然听他问道。
方家开点心铺子开了多年，从方元白的爹娘还在世，方家还鼎盛的时候便开始了，那时候方家家底丰厚，请的点心师傅都颇负盛名，甚至还请过一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师傅。
相传手艺极好，连皇帝吃了都赞不绝口，可是如今方元白回想起来，那味道竟然不如燕灵八九分。
惊叹之余更有些好奇，燕灵究竟是如何将平淡无奇的面粉水果之类的，做成如此美味的糕点的。
“相公当真想要知道？”燕灵研着墨，抬头笑问道。
“读书人从不说假话，为夫既然问你，自然是当真想知道！”方元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抬头望着燕灵。
“相公想知道，灵儿偏不告诉你，除非，除非相公能动动脑筋好好哄哄我，我若是觉得高兴了，指不定会愿意告诉你。”
燕灵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娇似的地说道。
“可为夫不知该如何哄夫人开心啊，还请夫人指点一二。方元白一听却犯了难，皱着眉头一脸愁苦样。
“这就要靠相公自己寻思了，灵儿说出来岂不是就成了要求，瞬间变得无趣了？”
燕灵俏皮地笑了笑，转身逃出门去了，方元白追到门口，想要将她拉回来，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心中顿时怅然若失。
燕灵走后，方元白一直在寻思还如何哄燕灵开心，可是呆坐了半晌，却一丝头绪也没有。
等到晚上就寝时，他还是没想明白应该如何哄女子欢喜，身边又没有个可以请教的人，一时惆怅得不行，懊恼自己平日里读书涉猎不广。
燕灵已经睡熟，他一个人望着窗边的月亮又发了许久的呆，才忽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诗来，好像是懒起画峨眉云云。
便打算在明日燕灵起床时，帮她画眉毛，心里有了主意，方元白也很快有了睡意，不一会儿便谁熟了过去。
第二天燕灵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准备糕点，正打算梳洗，方元白却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手上拿着新买的眉黛。
“夫人，莫不如今日就让为夫帮你画眉吧，这是我刚从铺子上买来的眉黛，都是上好的。”
方元白见燕灵正在梳发髻，赶忙说道，竟还有些脸红。
“相公若是愿意，就帮灵儿画吧。”燕灵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提了提，方元白应该不会放在心上，谁知道他竟如此兴师动众，还跑去买了新的眉黛，心里很是雀跃。
又想着他的画画得不赖，画眉毛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便没有拒绝，仰着头任由他摆弄。
谁知道方元白从未做过这等事，上去就怯场了，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一番构思摆弄下来，竟然像是画了两根胡乱爬的蚯蚓。
“夫人你瞧瞧为夫这眉画得如何，可否何夫人心意？”方元白瞧着那两天歪七扭八，跟平常燕灵自己画时相去甚远的眉毛，心里实在没什么把握，犹豫着举起了铜镜。
“啊，你这画的是什么啊？你是在给给我化妆还是毁容啊！”燕灵瞥了一眼铜镜，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高估了方元白画眉毛的本事。
“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为夫从未做过这等帮女子画眉之事，还望夫人海涵，若是不满意，为夫可再帮夫人改改。”
方元白被燕灵的喊叫一惊，有些为难地说道。
“罢了罢了，也不为难你了，相公还是出去吧，灵儿自己画就好。”
燕灵看着铜镜里自己就算睡着了也画不成这样的眉毛，心中万马奔腾，直接将方元白推了出去。
关上门，对着镜子把脸上那两条蚯蚓擦掉，自己重新画了起来。
方元白一介书生，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被燕灵推了出来，难免觉得委屈，直接在门前坐下了，呆坐着怎么也不肯走。
燕灵画好了眉毛，满意地拍了拍手，起身开门准备去厨房准备糕点，拉开门却发现方元白竟然还坐在门前，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幽怨之气。
“相公可是生灵儿的气了？”燕灵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方元白的旁边。
“为夫不敢，夫人天生一双巧手，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方元白嘴上说着，眼里却满是委屈之色。
“是灵儿不对，灵儿不应该把相公赶出来，还请相公原谅！”燕灵见状，只好给方元白作揖赔不是。
方元白脸上却还是没有一丝笑容，气冲冲地望着燕灵。
“好啦好啦，相公不要生气了，陪灵儿去厨房做糕点如何，相公不是想要知道有何诀窍吗？”
燕灵无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夫人当真愿意告诉为夫？”方元白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然！”
燕灵微微一笑，牵着方元白去了厨房，做糕点需要耐心和诀窍，甚至害得算上天赋，不是随便看看就能学会的，燕灵也就不担心方元白偷学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