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声中，并没有迎来当头棒喝。盛寒颤巍巍地睁开眼，只见那男子就趴在她脚下，满头的血。
她还紧贴着墙，手里拽着那半截玻璃瓶，无法控制地哆嗦着，唇角直抽。
她怕，后怕。
面前站着个男人，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裴暮，身上气场如此狂戾，除了他还有谁？
半年的纠缠，她对他的气息很熟悉，
裴暮手里拿着男子那根钢棍，棍子上粘着血。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能在瞬间夺过钢棍还打趴了这家伙。
盛寒抬头看着裴暮，那满脸的苍白压不住眉间一寸寸透出来的狠，这是他怒急的样子。
明明忍得住的泪，可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决堤，盛寒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模样，亦如她当年在裴暮面前受尽委屈的样子。
四下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是看到裴暮那样子太凶，就都远远看着。
裴暮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这才斜睨着盛寒。
白色衬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白色板鞋，利落的马尾，以至于她脸上的纱布格外显眼。
三年了，她的喜好一点儿没变。
明明都二十好几的女人，非得穿得像个青春懵懂的大学生似的，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
少顷，裴暮丢了钢棍，抬起指尖勾去了盛寒挂在脸上的泪珠，拿掉了她手里半截酒瓶。
他指了指地上男子：“这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盛寒小声哽咽道：“我在58网上看到的房东。”
“房东？”裴暮一愣，狐疑道：“你不是跟乔斐然住一起吗，怎么忽然又找房子？”
盛寒没吭声，不想把自己窘迫的处境告诉裴暮。
她不愿意再和裴暮有任何联系，当年六个月的相处，已经给了她一辈子忘不了的伤痛。
有些时候，人长大往往就是一瞬间。
“被房东撵了？”
他倒是一语中的，搞得盛寒越发尴尬。
她瞧着地上的男子一动不动，脑袋上还不停地冒着血，小心问道：“他，他会死吗？”
裴暮拧着眉道：“你自己都吓成这个熊样了，还关心他死不死？阮风马上过来处理这事儿，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去拉盛寒的手，被她躲开了：“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走了，我还有事情。”
“走？”裴暮眉眼一沉，“我找了你一上午，你想走？盛小舞，你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我不叫盛小舞，那是我假名。”盛寒不敢看裴暮，埋着头道：“昨夜里我不也照顾过你吗？”
裴暮不理她废话，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小舞，我们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快放开我。”
盛寒用力挣了挣，裴暮那手跟钳子似的，哪里挣得开，硬是被他生拉硬拽地拖到车前。
他又换车了，新版的劳斯莱斯幻影，牛逼轰轰地停在路边。
四下里围观的人顿时躁动起来，跟油锅里掉了滴水似的炸开，裴暮沉下脸满目狠厉地剜了过去：“滚！”
阴恻恻一个字，竟令那些不太识趣的人作鸟兽散。
裴暮把盛寒推上了车，自己也坐了上去，锁死了车门：“你电话把我拉黑了吧？”
盛寒没吭声，狭小的空间令她很不自在，尤其是在裴暮身边。他就像扎在她心头的刺，拨一拨就生疼。
裴暮又问：“当年你怀的孩子是我的吧？为什么不跟我说？”
提到孩子，就像踩到盛寒脆弱的敏感神经，所有压在内心深处的恨和怒潮水般汹涌而上。
她用力推了推车门，尖叫道：“你放我下去。”
“你说啊，是不是怀过我的孩子？”
裴暮最讨厌盛寒这种反应，感觉他在她眼中就是坨狗屎，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盛寒也怒了，尖叫道：“没有，不是你的，是我跟别人搞上的。”
“你他妈有那个胆子出去找别人吗？”
别的事情裴暮不敢肯定，但这件事上他却深信不疑，因为盛寒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处。
她那样懦弱的性子，敢背着他找男人么？
他扣着盛寒的手，将她死死抵在椅背上，“你他妈的把孩子怎么了？说啊你说啊？”
盛寒咬着唇怒视着裴暮，就是不吭声。
“你说啊，那是我的孩子吗？你把他怎么了啊？”
过于激动，裴暮眉间的青筋全都鼓了起来，星眸里含着刀光剑影，他真想把油盐不进的盛寒给挫骨扬灰。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要你下不来这车，就像当年一样你信不信？”
——是的，当年裴暮酒后乱性，就在车上把盛寒……后来她不省人事，是他抱下去的。
盛寒顿时怒急，对着裴暮一顿拳打脚踢：“裴暮你个疯子，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问题？你不好去问你那未婚妻吗？”
她也顾不得裴暮昨夜里才吐过血，拼命要逃出这令她窒息的空间。
“盛小舞，你说不说？”
裴暮声音透着警告，他的耐心从来都不多，今朝已经是破天荒了。
盛寒被他刺激得都要疯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怒吼道：“你凭什么问我，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混蛋。”
“混蛋？那我不妨做做混蛋该做的事儿！”
裴暮扣住盛寒双手举过头顶，欺身压住，一只手顺着裤腰滑了进去：“盛小舞，我不介意让你再怀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