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笑笑拼命忍住眼泪，含着一点儿笑容，小心翼翼地回答：“妈，没事儿，今天临时调课了，我就回来看看您……”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无声无息地从脸上滚了下去。
学校平时管得很严，学生们禁止在上课期间回家住，加上打工和学习，她一个礼拜也最多能回家住一两晚，见到姜悦的时间，也是非常有限的。
姜悦脸上扬起了一点笑容，她握着柳笑笑的手，将她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先坐会，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水果……现在几点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她的目光在姜悦身上上下仔细地看着，只看见姜悦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新的旧的叠在一起。
显然是因为眼睛失明，长期用手指到处摩挲而导致的。柳笑笑的身体有些颤抖。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在柳笑笑心里，甚至已经模糊了起来。
她根本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次之后，父亲永远地离开了自己，而母亲……母亲失去了眼睛。
“妈，我不饿，您别忙活了，我这次回来，也想给爸上一炷香。”
她轻声说着，靠在姜悦身边。
“好啊。”姜悦脸上带着一丝恬然笑容，摸索着拍了拍柳笑笑的肩膀。
自从柳笑笑的父亲去世之后，她就在家里为他供了一块牌位，每次柳笑笑回来，也都陪着她给牌位上香。
柳笑笑扶着姜悦，慢慢走近家里的小祠堂。
洗过手，给父亲的牌位上了香。
看着牌位后面那张照片上，父亲依然年轻的脸庞，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发酸。
如果爸爸还在，事情又怎么可能发展到这步田地？
柳笑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一时之间，又有些忍不住地难过。
她望着父亲的眼睛，在心里默默问道：“爸爸，如果您知道了我现在的打算，您会怪我吗？”
姜悦听着她上完了香，才有些犹豫地问道：“笑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柳笑笑的手微微一抖，低声道：“没有，妈。”
“你今天动作，比平时要慢。”姜悦犹疑地低声说。
“妈，真没事儿。”
半晌，姜悦笑了笑，“看我，疑神疑鬼的，你没事就好。”
柳笑笑看着姜悦脸上的笑容，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不敢再说话，更不敢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只能将姜悦扶回房间，稳定了情绪，才低声说：“妈，我得回学校了。”
“快回去吧。”姜悦低声嘱咐，“好好学习。”
柳笑笑应了，走出家门，又犹豫了一下，才拿出手机，拨了沈风眠的电话。
“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沈风眠放下手里的笔，面上波澜不惊，眼中爆出一抹亮光来。
“嗯。”他淡淡说完，挂断了电话。
柳笑笑回到宿舍，一言不发地缩进被窝，任凭唐青怎么劝也不冒头。
她抱着被子流了一晚上眼泪，早上起来两个眼睛都险些肿成了核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