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宁浩然神情凝重，静静地看着夏川，不说话。
“你大爷的！在紫京你还说我是个修行天才来着，这才过几天，就告诉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个不入流的江湖武师，不带这么玩人的！早知道我就去太学念书了！”
“准确点来说，是剑术天才，这个说法你自己也认可的好不好！那次你只见我试过一次秋溟剑法，不就领会了其中剑意，虽然学的仅是三分形似，却有亦三分剑意，这能骗你？只能说世事难料，老天爷给你打开了某一扇窗，然后不小心‘啪’的一声，给你关起了一道门。”
宁浩然同样也是心有戚戚然，好不容易找个资质绝佳的衣钵传人，结果竟然不能练气修行。
“打住！你这是在安慰人吗？那我这个驭剑术是练不成了，飞剑术有没有可能？”
“飞剑之术，一般要到先天境，才能修行飞剑之术，以你目前的情况看，离手剑还是可以练一练的，当然剑法威力上可能会稍微弱一点。”
“有多弱？”
“常人使用离手剑，攻击范围当在三丈之内。你的话，剑法练至极致，应该在三尺之内。”
“三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的体质如此，真气一出气海，便会被身体所吸收，剑法威力不可能像常人一般。当然，也不全然是坏事，以我的推测，如果你继续练气修行，身体对天地元气的感觉会越来越敏锐。”宁浩然说道。
“那又怎用！终究是无法成就先天之体，倒不如远离江湖，少去烦恼。”
“……那你答应他的事怎么办？”宁浩然微微点头，凝声道。
夏川沉默了，看着窗外的闪烁星辰，叹了口气。
“其实，除了练气之外，江湖上还存在另一种修行方式，叫做‘修灵’。”宁浩然随着夏川的眼神，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
“嗯？还有这回事！怎么讲？”夏川闻言，一下来了精神，使劲拍着宁浩然的肩膀说道。
宁浩然嫌弃地拍开夏川的手，说道：“借助灵器，吸取天地元气，通灵器之力，是名灵师。当然这种修行法门一直鲜有记载，据传在日照圣城中，存有一灵师谱，上面记载了古往今来总共出现的十八位灵师。”
“不过，从未听说过有灵师晋阶宗师的记载，可能受限于功法缺陷，这类修行法门，在成为灵师之后便无法再提升境界，毕竟是借助于身外之物，又未能以气养身，无法进阶为先天之体，终身无望成就宗师修为。不过，话又说回来，江湖虽大，又能有多数人可突破先天境，最后成为武学宗师呢！”宁浩然接着说道，一脸的高手寂寞。
夏川翻了翻白眼，用得着这样显摆吗？屋内就你我两个人好不好！
“那灵师和先天武师对阵，谁会更强一些？”
“这个不好做评论！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不过从常理上讲，应该是先天武师的赢面会多一些，毕竟灵师的身体相比先天武师来讲，仍是最大的罩门。不过也难说，比如灵器属性，灵师对灵器的领悟和使用等，甚至是对战过程中的一阵风一道雷都有可能影响对阵结果。”宁浩然微一沉思，回道。
夏川有些不相信了，说道：“说的那么玄乎？那楚山出过几位灵师？”
“几位？你要知道，千年以来，整座江湖也就仅出现过十八灵师。只有圣人之物才有可能生成灵识，进而成为灵器，而要获得灵器认可，成为他的新一任主人，你想想就该知道这有多大难度，起码得要他认同你有成为圣人的潜质。”
“真有比大宗师还要厉害的圣人？”夏川疑惑道。
“等你到了成为了宗师，你自然就会明白的。额……我忘记你不能练气了！”宁浩然忽然记起自己的关门弟子不能练气修行的事，讪讪地一笑。
夏川瞪着宁浩然，恨不得斩他几剑，这不是欺负人嘛！
“既然成为灵师的机会这么缥缈，那你还让我去修灵？”
“反正你都已经这样，权当死马做活马医了。况且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说要报恩的，还说什么大丈夫当不能言而无信之类的，你不能光嘴上说说吧！这样的话，连我宁浩然都瞧不起你！”
“起开……本少爷会稀罕你瞧的起我！”
夏川想了想，做了决定，道：“算了，豁出去跟你赌一把！”
江湖中人，重信守诺，既然于己有恩，且那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除了习得一身本事外，夏川暂时不知道自己还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可以回报对方。
“那我怎么开始？”夏川是个急性子。
宁浩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始。”宁浩然丝毫不见尴尬，理直气壮地回道。
夏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宁浩然，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得自己去寻找灵器？还得自己去寻找修灵的法门了？”
“灵器不用你去找的，楚山就有。”宁浩然摇摇头，说道。
“楚山有？我怎么不知道！”夏川奇道。
宁浩然一脸地鄙夷，说道：“你上山才个把月，如果就什么都让你知道了，那我们楚山还能领袖江湖数百年了！你知道什么叫底蕴么？”
“你也不用整天自卖自夸吧！说重点！”夏川无语。
“我这是陈述事实。秋溟峰的剑祠中，那把古剑据传是灵器来着的。”
“秋溟古剑？那不是咱秋溟峰一脉的祖师爷曹山石的佩剑，怎么成灵器了，难不成他老人家当年成就了圣人之体？”夏川问道。
“没有。”
夏川被宁浩然整的没脾气了，如果不是打不过他的话，他早就翻脸了，至少一百次的那种。
“那你又说那把剑是灵器！”
“祖师爷距离踏入圣人之境，也就是半步之遥。但是秋溟剑曾是西海剑圣李太白的佩剑，随李太白游历名山大川，行九千里余。据说李太白仙逝之时，秋溟剑曾连续三月发出剑吟之声，所以说这把剑极有可能是灵器。”
“据说？好吧，假设，我们假设这把剑是灵器，然后我该怎么办？”夏川说道。
“观剑。”
“观剑？”夏川更加疑惑了。
宁浩然点了点头，说道：“对，不是用眼睛，是用心去感受古剑，尝试着与剑的灵识进行交流。楚山流云峰有座藏书阁，搜集整理了各种武学和江湖密辛，你功课之余可以去那里寻找线索。”
“听你这语气，我只能靠自己了。”夏川说道。
“可以这么说，我不在山中的时日居多，你凡事还多忍耐些！加上你又是我的关门弟子，山中弟子基本也不敢为难你！嗯……当然，你也别去为难他们了！有失身份！”宁浩然交代道。
“我才没功夫跟你那些徒子徒孙计较！不过，话说回来，武学宗师混成你这样，连修灵的法门都不知道，真是给我这做徒弟的丢脸，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敢去做皇室供奉。”
“滚……”
宁浩然怒极，一掌拍出，他再一次涌出将夏川驱除宗门的念头。
夏川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直接砸开了屋门，落在了丈许开外。
“头发都发白了，还这么大火气！我看你年纪大，不和你一般计较的！但是，下不为例！”
夏川微微晃头，双手撑地，坐在地面上轻轻地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接着说道。
有道是，输人输阵不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