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就说吗？”柳月舞低声道，她不敢去看古剑的眼睛，心里莫名的乱。
古剑郑重的点头：“是的，我骗所有人，却唯独不会对你说一句假话。”
“好！”
柳月舞终于抬起头，闪烁的眸子盯着古剑的清亮双眼。
古剑在等。
柳月舞却迟迟没有开口，神情飘忽。
古剑叹了口气，有些事，压在他心头，着实是一种太重的负担，其实他宁愿说出来。
或许，说出来才能得到释放，才是最好的减压。
“我是香仙吗？”
终于，柳月舞鼓足了勇气，问道。
“是，也……也不是。”古剑无法肯定的回答。
这个问题，是最难回答的！
“我明白了，我没有问题了。”柳月舞沉默了下去，她显得有几分患得患失，明明还有疑惑，明明还是无法彻悟。
古剑亦是沉默。
过了良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古剑忽然道。
柳月舞眼睛亮了下，却马上暗淡下去，低低的应道：“嗯。”
说不得，她此时的内心是躁动的。
古剑的脸上闪现浓浓的追忆神色。
“万万年前，有个年轻人，他的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女剑侍，少年沉浸天道修行，剑侍死心追随。”
“有一天，少年悟到了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一条逆天的极致之道，他疯狂的修炼，终于小有所成。”
“可是，在一次大战中，少年因为新道尚不稳固的缘故，不敌对手，他的剑侍紧要关头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并且跟敌人同归于尽，香消玉殒。”
说到这里的时候，古剑的情绪明显不能安稳了，痛苦地握紧了拳头。
“少年从那一战后，更加拼命的修炼，一度陷入魔障！后来，是他发现了剑侍的一缕残魄仍然还在追随自己，也是这一缕剑侍的残魄让他能够重新归于本心。”
“少年最终如愿以偿成就了天地间唯一的至尊果位，他以至尊大能，捅破天穹，取下一块五彩神石，塑成石雕，以寄养剑侍的残魄，遍寻世间一切超脱圣物，希望可以复活剑侍。”
“可是，天……不给少年时间，少年捅破了天穹啊！天道饶不了他！后来，在一场与天道的大战，少年命陨，却没想到，天道也有遗漏，竟然让至尊气运护佑着少年的命魂躲过大劫。从此，少年的命魂在天地间苦苦游荡了万万年之久，忍受着万万年的孤独不曾灭亡。万万年以来，少年都在寻求重回巅峰的机会！”
“奈何，机会渺茫。少年终于耐不住寂寞，选择了重新来过，决定以第二世的修行，来重新证道巅峰，守护……他曾没能好好珍惜过的一切！”
故事到这里，也就说完了。
柳月舞听得很认真。
“我……就是那个剑侍吗？”她问。
古剑点头。
这是一个沉重的故事，尽管结局貌似美好，实则……不然。
柳月舞还是柳月舞吗？
这个答案，无人可以给。
古剑的心中，仍然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无法言说！
那个秘密，是惊天的，一旦揭晓，将会有天道厄运降临，不用一万年，此刻他和月舞就可能面临顷刻间足以使他们灰飞烟灭的终极天罚打击。
……
第二天，他们继续赶路。
所走的小道无人知晓，倒是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柳月舞也在赶路的过程中，惊喜的突破了真丹境，成为一位足够让任何人正视的强大修士。
当然，古剑的修为一沉不变的止步不前，他有顾忌，无法阔步道途。
很快的，两人徒步走到目的地——香仙派山脚下。
但凡修仙大门派，选址必为灵气充裕之大山脉，能霸占一方灵气山脉，亦是实力的象征。
香仙派传承万万年，自有其底蕴。
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来碰机会的没有多少背景的平凡之辈。
但凡有些背景的贵公子，都早已经在内门弟子或者执事的接引下，率先进入了山门。
古剑和柳月舞落在人群最后，抬眼望向山脉高处，那里云雾缭绕，仙音阵阵，当得是气派。
不久，山门轰然大开。
走出来一行人，均白衣飘飘，手中仗剑，气宇轩昂。
这些人，清一色的内门弟子标识，胸前佩戴仙气氤氲的银勋。
可以说，有资格成为内门弟子，他们都算得上宗门翘楚一般的存在。
“外门弟子审核，现在开始！各位可以随我们上山接受考核。如你们之中有真丹境修士或者有人已经将体术修至踏空境的话，便可以免于考核，直接进入外门，甚至参加内门弟子的考核试炼。有的话，现在可以站到前面来！”
当头的一位内门弟子高声道。
“竟然是李惊剑！”
“哇塞，李师兄好帅！”
“咳咳，这位姑娘，你口水流我衣服上了，能不能克制点？他也没多帅吗？我也不差吧？”
“哼！你是嫉妒！”
“……”
显然，李惊剑即使在门派之外，都颇有名气，一时间引来赞叹声无数。
“师兄，别浪费时间了，都是些粗人，跟他们废什么话，赶紧的开始吧，他们能不能爬上咱们的山门台阶，还不一定呢！怎么可能出现真丹境修士？更别提体术踏空境了！嘿嘿，要我说，干脆全打发了算了，也省得咱们白费力气，咱们香仙派还真不缺扫地、做饭的平庸犬狗！”
就又有一名内门弟子说话了，言语间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
作为外门弟子考核项目的领路师兄，资质不俗的内门弟子，他的傲气，由此而来，倒也显得底气十足。
李惊剑皱了皱眉，颇为不悦。他本身也是贫寒出身，自然听不得这类“粗人”理论。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历年“扩招”进来的外门弟子里面，的确没有出过什么人物，哪怕一个……都没有！
留在山门里，也不过干些扫地做饭的活计罢了。
“靠！这人谁啊？说话真他妈的难听！”
“就是，有没有真丹境的道友？赶紧站出来，打他丫的脸！瞧不起我们？他以为自己就多牛笔啊！”
“嘘！你小声点吧，没看到他胸前的银勋吗？那是内门弟子的标志！你想倒霉啊！”
“内门弟子又怎么……咳咳，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呵呵，谢谢这位道友提醒啊，不然我可真丢丑了，还以为只是个小跟班呢！”
“……”
有脾气差的，顿时什么脏话都脱口而出骂出来了，但很快没了后续。
显然不少人知道内门弟子的身份，象征着什么，那是天与地的差距！
在内门弟子的身份面前，他们的确太卑微了，就算被瞧不起，也只能忍气吞声。
“切！什么玩意儿，就你们这样的素质，根本不配入我们香仙派！还有，某些凡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跑过来浑水摸鱼？信不信本公子翻手之间，教你怎么做人、怎么遵守本分？”说着话，闻人薄的眼光就朝古剑身上扫了过来，刻薄、尖锐。
他没办法不注意到古剑。
古剑的凡人体征即使在一群人里，也太过扎眼。何况，他旁边还俏生生立着一位绝色的美女呢！
古剑桀骜的与其对视，悄悄握紧了手中欲震颤嗡鸣的巨剑，神色颇冷。
“嗯？一介凡夫俗子，你还敢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