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夜之毒，冰之夜（下）
来到卫生间，周围的空气立刻就冷了下来。感觉好像头顶上悬了一个大冰块似得。
之前萧晨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没有敢抬头去看。而杨言抬头了：“我去，还真有一块大冰块啊！”
杨言赫然见到一个中年大叔的尸体是被一个大冰块包裹住，然后冻在了天花板上。他应该就是老汪。
试想，如果没有被什么东西捆着，人怎么可能会死在天花板上？萧晨此前由于这个问题疑惑了好久，最后连鬼神之说都搬出来了。然而之前他的确是没有见到有什么东西在捆吊着老汪的尸体。
其实，那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是从手机的反光中看到的老汪，画面不够清晰。
只有在黑暗夜里，人们才能看得见星星，白天是看不到星星的。同理，那些拿着手电筒的人，是无法看到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东西的。你如果不敢走进黑暗，就无法与之对视。所以萧晨来回两次经过这里，却都没有看到被冰封在天花板上的老汪。
春天的夜晚已经开始回暖，此时冰封住老汪的冰块已经化了一些，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在卫生间内的瓷砖上形成了一大滩的水渍。杨言抬头仰望着老汪的尸体，开始思考起来：一个人，是怎么被冰封到天花板上的。
杨言在老汪的身上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凶手是怎么杀他的？杀完他又是怎么把他给弄上去的？弄上去后又是怎么把它冰在上面的？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冻住老汪的那块大冰块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气泡！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刻杨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太多太多的不符合常识的地方。而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杨言只能把这件案子归结到能力者身上。
然而，现实不是玄幻小说，能力者也不是神。一个能力者只有一种能力，而且即便是超能力也是遵循一些基本的科学定律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制造出现在这种离奇的凶杀现场呢？
杨言低头思索了片刻，仍然想象不出是什么能力能做到这种事情。所以他得出结论：应该是三个能力者同时合作，才能完成这一切——首先，一个意念力能力者把这人的尸体抬到天花板上。而能控制这么多液体的意念力者至少也是A级能力者，这种高手杀人不用这么费事，所以应该还有一个可以操纵水流的能力者。包裹住老汪的冰块至少是半吨的水冻结而成的，所以控水能力者应该C级以上。最后，他们还需要一个冷冻能力者，在水包裹住老汪后将他和水一起冻在天花板上，让人难以发现尸体。
想明白了这一切，杨言抬起左手腕，用隐藏在手表里的通话器向上级汇报他所发现的意外情况：“听心呼叫总部，听心呼叫总部，如之前预料的，我发现疑似‘天选者’的恐怖组织成员出没的痕迹，对方人数太多，需要支援。收到请立刻回复，收到请立刻回复。”
然而，手表那头却一点回音也没有。一股不祥之感从杨言的心里渐渐滋生：千万别是信号屏蔽啊？
接着，他又呼叫了一下他可爱的女助手雨露。此时，她应该已经到了对面的大厦里的三楼某个窗户处，正端着狙击枪保护着自己。
然而，雨露那边也没有回话。
屏蔽通讯，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言转身走出卫生间，找到一扇朝南的窗户，望着三百米外的那座大厦，闭上眼睛感受着雨露所在的位置。在确认她已就位之后拿出手机，用手机上的闪光灯发了一份最简单的电报——长亮三下，闪烁两下，示意“三长两短”——自己可能会有危险的意思。
而就在他打完信号之后，三声嘹亮的枪响就从楼上传了过来。杨言循声抬头望去，目光仿佛能看穿几层天花板，把对手的情况尽收眼底似得。
杨言当然无法看穿天花板，他又不是透视能力者。但就像他的代号“听心”所示意的那样，他的能力是读心。
读心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不过，真实的读心术可和科幻电影中的完全不一样。
第一，这个能力无法关闭，你随时随地都会听到附近人的心声。因此读心能力者大多都不喜欢去公共场合。而且他们的睡眠质量都很低，经常被周围人的心声骚扰得无法入睡。因此读心能力者才会常年戴着耳机。不过耳机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安静，他们只是用更大的音乐声压制住脑袋里所听到的噪音而已。
试想一下，一百个人同时用你听不懂的语言和你聊天是什么感觉？
杨言的读心术所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除了能帮他辨别敌人的位置，基本上也就没什么用了。
简单地说，杨言和一个耳鸣症患者没多大区别。
至于他是如何辨别敌人的位置的？这其实就和听声辩位差不多。当然，这需要训练很久。
能力一般分为五个层级，从强到弱依次是ABCDE。E级能力者基本上和正常人区别不大，能力弱得连用来变魔术都有困难。而杨言则是D级读心者，基本上什么也听不清。就像是一个信号差到极点的收音机一样，不过，他通过这个能力来判断敌人的位置却是很“容易”的。
听一下就行了。
六楼八人，九楼十一人，十四楼四人。其中七人状态如常，九人精神紧张，七人垂死。这就是杨言能判断出的所有信息了。
“恐怖分子袭击贩毒团伙么？有趣，我这单枪匹马的，上去简直就是去送死啊。”杨言一边吐槽着，一边拿出手枪，给弹夹补了一颗子弹，然后往电梯处走去。
回到三楼的电梯间，刚刚那个被杨言一枪击中心脏的保安此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杨言也不管那人血腥的尸体，直接走进了电梯内。任凭鲜血染红他的鞋底，任凭令人厌恶的血腥味儿侵入他的鼻子中。
电梯里很人性化地安装着一面不锈钢镜子，不过它的作用不是为了方便乘坐者整理仪容的，而是为了让这样里面的人误以为电梯里的空间很大。
不过，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最好不要正对着这面镜子注视里面的自己。因为看久了，你就会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实。
此刻杨言就在想，也许镜子里面的那个杨言才是真的杨言。
【本作的世界观和现实区别不大，只是少了国家的概念，多了三大（恐怖）组织：
守誓者（能力者+普通人）：用来管理能力者的政府机构，由于是光明正大的合法组织，因此人数众多，实力比另外两个强上近百倍不止。（守誓者的前身也是恐怖组织）
天选者（能力者）：由超能力者组成的恐怖组织，宣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能力者是进化了的人类，理应成为人类的统治者。组织成员大多崇尚力量与正义，以保护弱小为己任。
净化者（普通人）：一些和能力者有仇的普通人类组成的恐怖组织，致力于净化世界，杀光所有的能力者。】
七月一日，死
夜之毒，冰之夜（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