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瘦弱，眼睛里的光彩藏的很深。她还穿着白衣，只是大部分被血染透，头发不再像个道士一样挽着，而是梳着整齐的朝云近香髻。
她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左手拿着一把剑，右手捂着胸口，不断有血浸出。
就这样，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我就在这里歇一夜，不会吵着你，可以吗？”瞳瞳还是和从前一样怯懦的看着他。
这一次，烛阴没有沉默，他柔和的笑着：“好啊！”
烛阴替她止了血，包扎伤口后扶着她住进了小竹屋。他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这几年她去了哪里，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瞳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胸口处的剑伤是最为严重的，几乎致命。
前一阵子她连着昏迷了一两日，若不是这半月以来时时刻刻有着烛阴照顾，她也无法恢复的这样快。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烛阴喂她喝着白粥似是无意地说着
瞳瞳没说话，安静的喝完粥就在床上躺下了。她转过身背对着烛阴，沉默片刻才说道：“等我养好伤，我要出去一趟。”
她向烛阴解释：“外面有些事还没了结，等我做完了，我就回来。”
“要多久？”
“最多三日。”
一月之后，瞳瞳伤好了七八分，提着剑就下山了
抚城。
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正热闹的从人来人往的街道中穿行而过。城楼上伫立的白衣女子，她浑身散发出浓郁的魔气，一刀劈向花轿。
红色的轿子破裂瞬间，红衣如火的艳丽女子从轿子里飞身而出看向城楼上的白衣女子。
“阁下是谁？”
瞳瞳杀伐漫天道：“取你性命之人。”
“敢在我楼夜雪成亲之日狂言，有胆量。”
楼夜雪一把抽出缠在腰间的红色鞭子，欺身上前。
“去死！”
瞳瞳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如今的楼夜雪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当初她离开云梦泽来到抚城，却被跋扈成性的楼夜雪抓到府中万般欺凌，日日鞭打，供她娱乐，差点折磨致死。若不是楼夜雪的刺激让她满身戾气，她也不会有机会激发魔性逃出去，更不会有机会遇到那个魔族的神秘人教她修炼魔功，助她修炼。
何况她和楼夜雪无怨无仇，凭什么被她欺负。
这仇不可不报，往后她再也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谁敢欺她，她就杀谁。
“楼夜雪，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到我的头上。”瞳瞳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你不是最爱用酷刑折磨人吗？今日我便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瞳瞳素手一挥，她身边那把黑色的长剑脱鞘而出，化分出无数利剑直对着楼夜雪。
“剑，去。”
万剑齐发
楼夜雪睁大眼睛惊恐的盯着那张略熟悉的阴沉面孔，忽然想起了眼前的人，“你……你是月瞳……”
“嘭”楼夜雪应声倒下，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可能她到死都后悔为什么要遇到月瞳瞳，更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如此厉害的一天。
瞳瞳走到楼夜雪尸体跟前，挥剑一斩，毫不犹豫的砍下了楼夜雪的脑袋。众人眼前白影一闪，只见瞳瞳将楼夜雪的头颅高高的悬挂在城楼上。
“谁若敢私自取下她的头颅，那便去地狱与她相见。”瞳瞳瞥了眼众人，半带威胁的扔下一句话。
这楼夜雪向来在抚城罪孽滔天，干了不少虐杀人的勾当，哪还有人会去同情她，为她触怒另一个煞神呢？看热闹的人群早在楼夜雪死去时散了不少。
正当瞳瞳转身离去，人群中忽有一人却迫使瞳瞳停下前行的脚步。
“小瞳……”
瞳瞳回头看着来人。
竟然是云长青。
云长青看到瞳瞳身上散发的淡淡黑气，不由凝眉，“你成魔了？”
“两年前，自你出去寻碧幽草之后不久，我就已经离开云仙宗了。”
云长青走上前去，仔细的上下看了她好几眼，问道：“你为何独自出宗门？。”
“跟我回去。”云长青准备上去拉她的手，但被她猛然躲开了。
云长青不解道：“为何不走？”
瞳瞳突然半认真半笑着问：“云长青，如果，有一日，云仙宗的所有人，包括你师父都要杀我，你还会保护我吗？”
云长青毫不犹豫的回答：“会。”
“那若是他们杀了我，你还会帮我报仇吗？”
他的眸色暗了暗，低哑着回答：“会……”
“好。”瞳瞳直直的看向他的眼底，看到了他的真心，她轻声的笑了。
“我大抵是不会再回云仙宗了，你就替我告诉师父，多谢他的养育之恩，我不配做他的徒儿。至于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云长青触及瞳瞳眼中的冷漠和苦涩，抓住她的手微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师父他也曾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无论如何他都会护着你，我也会拼尽全力保你周全……＂
云长青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远处一名少女脆声声打断了
“云大哥……”
瞳瞳趁机挣脱他温热的手掌，决绝道：“云长青，仙魔不两立。”
言罢，瞳瞳不再留恋的转身而去。只留云长青呆在原地。
她说，仙魔不两立。
这话他也曾想过会有人在他面前说，可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会是她。
这时一名绿衣少女走到了云长青身边，好奇的问：“云大哥，刚刚那个小姑娘是谁啊，长的挺好看的。”
云长青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神色阴沉不定。
“云大哥？”
少女扯了扯他的衣袂，云长青一如既往的冰冷，眉间悄悄隐藏着阴郁。
“走吧。”
“我们现在就回云仙宗啊？不在抚城玩玩吗？”
“可是我听说这里有好多有趣的东西呢，不如我们玩几天再走吧！”
“云大哥……哎呀！你等等我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