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的声音像只蚊子在耳边一直嗡嗡嗡嗡嗡嗡，原本心情就很糟糕的方沁，更加气急败坏，瞪着方雄怒道，“方雄，你再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遣送回家！”
“你叫我什么？方雄？小丫头翅膀硬了！”
“你要是再不闭嘴，我立马打电话给苏晴晴。”
听到“苏晴晴”，方雄戏谑的脸当即阴沉了下去，“方沁，你敢打个电话试试。”
方沁蔑了方雄一眼，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方雄吓得立马从她手中夺过手机，还没来得及看屏幕，手机里就传来男人的声音。定睛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郑总”两个字。
一时之间，方雄有点儿尴尬。方沁冷笑一声，拿回手机，“喂，郑总，今儿我跟云创的人聊了聊，得到点儿意外的消息，希望明天再开一个会。”
电话那头传来默许的男人声音，随即方沁就挂了电话，颇为嘚瑟地在路边打了出租车。
方雄琢磨了一会儿，眼见方沁上车，立马蹿了进去。
“好丫头，你这是又在套路你哥我啊！”
后知后觉的方雄，埋汰了一句，也只得到方沁的一个白眼。好在方沁没有赶他下车，他才顺顺当当坐下。
其后的王庆山，在二人上了出租车之后，也打了车，紧随其后。
夜晚的杭城，避开了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很快抵达清雅苑小区。
方雄跟着方沁走进小区，四处打量，啧啧道，“你这小区质量不错呀。租一套多少钱？合适的话，哥也来。”
“你可别，你要是来了，整个小区的姑娘都得被糟践。”
“嘿！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你哥好歹长得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我糟践谁了我糟践？”
方沁白了方雄一眼，并不打算接他的话。这个哥哥，自小就自恋到了极点，自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对他一见钟情。长这么大了，方沁就没看见他正正经经谈过恋爱。
噢，细细一想，还真有一次。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
方沁看了看时间，算着柳飘飘和王弟还没回来，才带着方雄上了六楼。刚出电梯，二人却看见拎着手提袋的程少华站在门前。他的右手夹着半截香烟。烟丝袅袅升起，环绕在他暗色条纹的西装四周，平添了几分孤寂。
看样子，是等了好一会儿了。
方沁暂且不去想这个人是怎么上来的，就一看见他，恁好的心情就瞬间乌云密布。
“阴魂不散。”
程少华注意到方沁和方雄，朝前走来。手上的烟在靠近电梯的垃圾桶上拄灭，随即那只手插进了裤兜，直截了当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在他眼里，似乎方沁的心情根本不值一提，他需要的，永远只是那一个答案。哪怕现在看到方雄就站在方沁身后，他也还是这么坚定不移地追求一个答案。
“考虑什么怎么样？”方沁明知道程少华话里什么意思，偏偏就跟他打哈哈。有方雄在，她也不怕程少华把她强行绑走。
“回帝都，跟我结婚。”
“不可能。”
方沁再次拒绝程少华，语气果断，压根儿就没有迟疑的可能。
一直旁观的方雄，瞅着二人之间无形的战火硝烟，轻笑道，“沁沁，这是不是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闭嘴！”
“闭嘴！”
方雄没想到，他不过就插了一句话，却遭到两个人联合轰炸。一时无趣，转身走到走廊尽头的玻璃前，点了支烟。这个程少华，要真说起来，方雄不见得就怕，不过是看在方程二家的交情上，明面上不做的那么难看。
“程少华，你到底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被门夹了？一年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愿意和你结婚，到现在数数也千八百遍了，你怎么那么不开窍，非要方程二家搞得那么难看？”这番话方沁说了也不知道多少遍，反正每次对上程少华，都很顺溜地说了出来。
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方沁根本不会将就着去结婚。哪怕对方是千人羡万人追的程少华！偏偏这块楞木头比她还要倔，弄不清是因为什么，天南地北地追着她结婚。
“我想干什么我表达得已经很清楚了，你需要我重复吗？”
相比方沁的气急败坏，程少华显得从容许多。他的语气分明表示他一点儿都不着急，但既然这样，为什么总要出现在她面前，无故添堵呐？
真是越想越气，方沁自认见过脸皮厚的也不在少数了，这个程少华真是后颜无耻界的一朵奇葩。
要说程家的实力，找个比她条件好的儿媳妇容易得很，但偏偏这个程少华，死脑筋一个！就因为一句戏言，缠了她十年，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表达的也很清楚了，你还需要我重复吗？”
双方僵持的时候，电梯门意外地打开了。王弟拎着超市的袋子走出来，没两步，就被眼前的人吓得脚下一顿。不自然打了个哆嗦，她立马转身按电梯。
“阿弟！”王弟的突然出现，让方沁看到了打破僵局的希望。见她要临阵脱逃，立马上前拽着她，随即低声说，“再帮我一次。”
“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不参与。”有了之前的经历，王弟完全知道方沁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才不可能这么傻，两次出卖自己的人格！
“那你去酒吧给人打黑拳的事儿……”
方沁话说一半，但最后几个字音，显然让王弟兀地瞳孔放大。这过去了还没两天，脸上的淤伤还分明地躺在那儿。可就算这样，方沁怎么会知道？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堵住方沁的嘴。
王弟按着电梯的手，不自觉垂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攥紧方沁的手，走向程少华，“程先生，上次方……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这么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弟说着，攥紧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王弟，泰森跆拳道馆教练，黑带九段，户籍浙西。”程少华下巴微扬，眼皮垂下打量王弟，以平速说出王弟的底细。
虽然有点儿惊讶程少华说出自己的身份，但王弟一点儿不担心。这些资料，任何人都能查到，没什么威胁。
“是我。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自己离开。二，尝尝我的拳头，然后被保安架出小区。”王弟的声音冷默，其中也透露出了她的不耐烦。方沁一而再再而三拿她当挡箭牌，她真的很不爽。但是去酒吧打黑拳的事，绝对不能被爆出来，不然她不仅会丢工作，还会长期没工作。
现在的她，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程少华往后退了两步，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屋口，随即理了理袖口，挺直了腰，俯视着身高仅到他下巴的王弟，“插手我的事，你最好慎重。”
随即，他一声不吭地按下电梯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