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知道你们还想着我就够了。盛闫杰我们谁都招惹不起，我这次也算是个教训吧。”我装着很坦然地告诉白寒。
正说着，雯姐拎着饭进来了。
她脸色不怎么好，也还是勉强笑着，让白寒给我拿饭。
“不出半个月，你们轮流进医院，咱们醉梦生这是走什么背字儿啊。”她叹了口气。
“宋祁斌那边怎么着了？”我突然想起那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对醉梦生有影响。
“他是星都的霸王，盛闫杰暗部的来头也不小，他们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眼下斗得正凶，倒是你干脆在医院多呆几天，避避风头浪尖。”雯姐嘱咐我。
“对咱们醉梦生会有影响吗？”
“刘老板是姓宋的罩的，他不会把咱们醉梦生怎么着，盛闫杰就不好说了。”雯姐想了想：“我看姓刘的对你不怀好意，总想把你弄宋祁斌床上去，你最近不要上班，能躲就躲。”
“操，男人争来争去，还是拿我们女人出气，这叫什么事儿呀！”白寒一拍桌子。
“你也一样！”雯姐一见她的臭脾气就生气，“要是知道收敛着点儿，能有这么多乱子嘛？你最近也少露面，姓宋的可是铁打的！”
白寒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第二天，白寒匆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接了个陪游的活儿，去外地一段时间。一方面避避宋祁斌，一方面也想出去散散心。
她愿意去散心我当然高兴，一再告诉她我没事，嘱咐她好好玩儿，她才依依不舍的收了线。
下午雯姐来看我，她离开醉梦生了。刘老板不让她再做领班，让她重新去接客！
我气疯了，雯姐是我们这行的前辈，熬了多少年才熬出头。虽然还身在红尘，辈份却不一样。让她重新去接客，等于狠狠扇她的耳光。姓刘的是缺了八辈德还会做这种决定。
我直觉她一定是被我们拖累了，“雯姐，姓刘的这么对你是不是因为你总是护着我？”
我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雯姐，我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了。就算现在我躺在病床上，也完全是我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放心吧，我不会如他的愿，干了这么长时间总有些积蓄，我赎了身，很快就会离开。”雯姐抚摸着我的手。
“离开？”我一惊，“雯姐，你要走？”
“嗯，我累了，被这圈子的灯红酒绿迷了眼。都看不见这世界的颜色了，我该去透透气了。”雯姐拍着我的手，她才不到四十岁，保养得体，可她的眼晴里却满满的沧桑。
“雯姐要去哪？也带我一起吧？”我舍不得她。
“傻丫头，姓刘的肯放我走是因为我赚不到钱了，雯姐没那个本事带你一起走，他也不会放你。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问你一句实话，霍荣聂也好，盛闫杰也罢，到底抓紧了哪个？”雯姐审视着我：“短时间内只有他们能护一护你了。”
我感觉雯姐隐藏了什么，又不肯明说，“霍荣聂去部队了，盛闫杰……”提起他，我犹豫了一下，“我跟他没关系。我只能靠我自己！”
“雯姐，你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抬起头，不想她走还走得不放心，“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明天的飞机，你养着吧，别去了，到时候我怕会舍不得。”雯姐眼圈红了。
我怕惹哭她，连忙背过身把眼泪擦掉，“到了地方给我来个电话。”
“嗯。”雯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雯姐以前说的话你可得记住。”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认真的点点头。
雯姐走了，走出了我的生活，走出了滚滚红尘。我不知道她在小城是会重操旧业，还是会安静的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希望是后一种。
下午，我接到了刘老板的电话，他让我回去上班，我说我在住院，他说能陪酒也行，今天缺人缺得太多，怕应付不过来。
我讪笑，不过是雯姐走了，他要立威罢了。
医生再三警告我，我还是固执地出了院，到醉梦生时连妆也没画，与我不和的姐妹在背后窃窃私语，我其实听见了，她们说我被盛闫杰玩坏了，像鬼一样。她们还说雯姐走了，看我还能美几天。
我懒得理她们，只是觉得醉梦生比往常更冷了。
新任的领班我也认识，是雯姐的对头叫阿玉，我们平时都叫她阿玉姐。按辈份也算前辈，不过以前一直被雯姐压着一头，如果总算有了出头的机会。
她站在面前斜眼看着我笑，“夏诺，今天这是扮的刘黛玉呀？”
“阿玉姐。”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我恭敬地称呼她。知道她今天估计是想拿我来立威。
“哟，你还认识我阿玉呀，我以为你是咱们醉梦生的头牌，除了霍少盛少的，眼里谁也没有呢？”她阴阳怪气地围着我转了两圈。
“阿玉姐说笑了，我一个后辈，算哪门子头牌。”
“去那边坐着，等客人吧。”她指了指新晋级小姐们坐的长椅。那种地方，都是进不了包房的客人，进来点台的地方，一般都是点中了就带出台。
我皱了皱眉：“阿玉姐，我身上有伤，暂时出不了台。我陪酒吧？”
“你还真病娇上了，以为还是霍少放话不让人动你，阿雯处处护着你的时候？”她扬手掐了我胳膊一把。
我忍着疼，“阿玉姐，我真有伤！”我没力气跟她争执。
“伤哪了？亮出来让我看看，我就信了！”阿玉双手抱胸，挑眼斜着我。
她明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故意为难我，美玲经过有些看不过去，“阿玉姐，阿雯姐刚走，你也不用第一天就端着架子为难人吧？”
“关你屁事，是不是痒了，今天周公子过来，你想进去陪着？”阿玉瞪了她一眼，醉梦生的人都知道姓周的有特殊癖好，不拿小姐当人，她这摆明了是威胁美玲，也是让其他想替我说话的姐妹不敢出头。
美玲看了我一眼，不敢再开口，我偷眼冲她笑笑，心里很感激她能替我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