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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毒人的事,原来热闹繁华的京都冷清不少,阿菀在街道上兜兜转转最终迷了路。她在西域大漠长大,对中原的建筑完全不懂,走了大半时辰迷失在了北齐的国都的大街小巷中。
北齐京都长宁,其建构以中央皇宫为点呈四方对轴,四条主干道,一般称为东南西北四街。
东街景区园林颇多,多是朝廷品级较高的官员居住地;西街是酒楼,茶馆,客栈,以及绸布庄子各种的商家生意所在;再说这南街,可是最热闹的地方,赌场,青楼,瓦舍勾栏院,杂耍班子,伶人馆,与西街相互遥应。
而没有砖墙大院,没有店铺林立,也没有锦衣罗裳的贵人穿行的则是北街,平常百姓大部分住在这个地方。
“快走快走,我们赶快去占个好位子。”
“听说绮红阁来了个美貌天仙的伎子,赵妈妈要竞价她的第一首曲子。”
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情绪激动地从阿菀身边经过,从一人袖中飘出一张纸打在她的脸上。
“这是……什么?”
阿菀拿下来一看,是一页排版精美的小报,上面写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白牡丹,冰肌玉骨,螓首蛾眉,如弱柳扶风的腰身不堪一握,袅娜娉婷,是春芳院重金栽培,德艺双馨,有望争夺花榜头三名。
春娘,媚眼含羞,红露凝香,声如黄莺出谷,使人流连,留春院赵妈妈心头宝,前五必有名。
阿菀:“……”
“这小报倒是有趣的紧。”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她抬起头一看,倚在栏杆上的不正是刚刚离开将军府就不见人影的司月白?
他换了一身新衣裳,雪白缎面上两丛秀丽挺拔的墨竹栩栩如生,外面套着件软绫大罩衫,头发一丝不苟地盘成髻,用一根温白玉发簪固定住,大冬天拿着把金嵌玉竹扇在手里。
“哪里有趣?”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拿过桌上的小报看了看,笑着说道:“写了那么多,还不如一张画像来得直接,无趣的很。”
“温郁你是有所不知。”
司月白指着他手中的小报,说道:“市井小民就喜欢看这种似是而非的文字,顺着字想像美人的长相,有了画像怎能满足他们的遐想。”
温郁丢掉小报,不满:“绮红阁这等迎合低俗的作法,实为不齿。”
“别当着子美的面说,他一直推崇绮红阁。”
司月白微微侧过头,眼角扫到一个身影。
阿菀站在外面,看着他起身向友人请辞,走下楼来。
“阿菀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司月白眼角含笑:“莫非阿菀姑娘也喜好音律?”
绮红阁并非花楼,而是艺楼,京都不少风雅之士皆会来此寻知音,以琴会友。
司月白对音律造诣颇深,自然常来。
阿菀摇头:“我想出城,但是方向好像走错了。”
大概知道她是迷路了,司月白也不点破,扰了扰宽大的袖子,道:“阿菀姑娘如果不是碰上我,大概是要白走一趟了,兄长不在苍狼营。”
他眯起眼睛:“阿菀姑娘找家兄何事?”
“我知道下毒之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
“告诉我司夜白在哪。”
司月夜:“……”
两个对视良久,最终他服软道:“西街梅花巷。”
阿菀转身就走:“谢谢。”
陈卓带着一小队苍狼军守在梅花巷的入口,虎背熊腰又穿着一身黑色战甲,百姓见到纷纷绕着走。
“啊……”
一住在梅花巷的少女挎着竹篮,想出巷口,一见到一群黑甲士兵虎礼耽耽地看着,大叫一声,篮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唉,又吓跑了一个。”
陈卓挠了挠脑袋,满脸心痛。
自打加入苍狼营,他已经被动拥有了‘生人勿近’这种高冷的气质。
“隔壁家的林家小郎都抱第三个小子了,可是你连个说媒的地方都没有,姑娘一听你是苍狼营全了没下文……”
这种类似的话每休沐回到家都要听上一遍。
“你成亲了没?”
际卓捅了捅身边的苍狼将士。
那汉子翁声翁气地回答:“孩子有两个了。”
“唉,这世道……”
他话还没感概完,街道的尽头响起马蹄声,寻声望去,大惊:“将军。”
司夜白没有回他,策马狂奔到跟前。
“胡大人来了没?”
“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守着,不相干的人不要放进来。”
司夜白将僵绳的给他,徒步走进梅花巷。
那晚的更夫昨天还是死了,和刘四一样的死状,一样带着金桂酿酒气。
丁零丁零……
空中传来清脆的铃声。
“小哥哥。”
依旧一身红衣的秀秀撑着伞,笑眯眯地看着陈卓:“你这将军在里面吗?”
她出现得太突然,陈卓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是你?你找我家将军作什么?”
“培养感情。”
破空声响,只见虚影一晃,再看她时,已经十丈远的梅花巷中。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陈卓一看要不好,被他家将军看到她,十个操练场都不够他跑,急得他把马僵往旁人手中一丢,追了进去。
“刚刚进去的是陈卓?他在这的话你们将军肯定也在里面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巷口的苍狼军这厢还没回过神,又来了一名少女。
“怎么了?”阿菀见他们看到她就像见到了鬼一样退后了两步,不自在地摸了摸脸。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那名被陈卓问到过有没有‘成亲’的苍狼士兵手中长枪一扬,挡在她的面前。
“那行。”
阿菀以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对他说道:“你去和你家将军通报一声,想不想要解毒人的解药。”
“解药?”
那士兵上下打量她一番,他并非跟随司夜白去西域的那一批人,并不识得阿菀。
“你在这候着,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