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别哭了。”
杨宛溪脚下一顿，向前迈开一步，还没靠近，有一道声音突然快她一步响起。
是她？齐若灵！
“小朋友，乖，别哭了，我是你妈妈的学生，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妈妈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而已。”
齐若灵压着嗓子，特属于她音色的柔弱声音，一声一声低缓的传进众人耳朵。
“你是个骗子！妈妈没有走，妈妈还在小房子里！”小女孩伸手一推。
“啊——！”
齐若灵没有丝毫防备，后退了几步。
细跟鞋的鞋跟踩到了松软的泥土上，脚一崴，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杨宛溪走到小女孩身边，温和的拍拍小女孩的背。
“你敢推我——？！”她被扶起来后，抬手拨了一下被雨水溅湿的长发，她的目光正巧看到了杨宛溪，“是你？以你的身份，竟然还能参加葬礼？”
“这是我经手的案子，我当然有权来参加死者的葬礼。”杨宛溪顿住，视线凉凉的从上至下扫视她，“不过，咱家葬礼参加得像你这么狼狈的，确实不多。”
“你！”齐若灵咬牙，五指收紧。
小女孩这时似乎回了神，从杨宛溪的怀抱中退出，警戒的看着她道：“你又是谁？”
杨宛溪正打算回答。
身后齐若灵却先她一步扬声说道：“她就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
哗——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原先在静静说闲话的人群，一时之间也停下了动作，纷纷朝杨宛溪的方向看去。
其中还有几个听风就是雨的白痴，竟然还有模有样的指着她嘀咕。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吃瓜群众，此刻也全都一边倒的割向了齐若灵那头。
“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知不知道？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就算了，葬礼上还要来搅和？”
“真是厚脸皮，人都死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赶紧走吧！趁我们还没有报警之前。”
“……”
他们一人一句，几十张嘴巴，在杨宛溪耳边炸开。
杨宛溪想解释些什么，话一出口，也被这些人的声音埋没了进去。
“你走！你这个坏女人——！”
就连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儿，也在被大家的烘托下，一把抓过碑前的纸币，冲她身上砸去。
纸币撒了一地。
“把我妈妈还给我——！”小女孩儿一边砸一边哭，“你这个坏女人！快把我妈妈还给我！”
杨宛溪站在人群之中，被一群人讨伐。
齐若灵凑到她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几年过去了，你还是没长进，我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被围攻。”
杨宛溪怜悯的看着，这群被齐若灵当成箭的人。
在群众的激进中，有人竟然拿起花池里的石头，丢向杨宛溪。
“我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动手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同一时间，杨宛溪的腰上攀上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毕千厉稳稳的把她护在怀中。
石子打在毕千厉背上，力道很重。
这块石头如果打在那个女人头上，头一定会流血吧？
毕千厉眼眸一沉，怒视人群，所有人都被他的目光震慑住了。
杨宛溪在他的怀中被他保护住着。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撑，从没有人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杨宛溪微微有些动容，“你被打到了吗？”
毕千厉没有回答，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
“厉哥哥……”
看清来人的齐若灵，几个箭步，从男人身后走了出来。
毕千厉收回手，将杨宛溪扶正，眼眸淡淡的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低低的应，“嗯。”
齐若灵看着杨宛溪和毕千厉之间的亲昵姿势，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她甜甜的一笑，“厉哥哥你要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这样我们就正好可以一起过来了。”
众人静默，齐若灵简单的一句话，不动声色的就将自己和毕千厉的关系拉近了。
“哦，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齐若灵面色一顿，有些尴尬的下不来台。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还在哭泣的小女孩儿艰难的从人群中钻出来。
手里握着一小把纸币，冲着杨宛溪的脚边砸去，“你个坏女人！还我妈妈！”
一叠纸币砸在杨宛溪脚边，有几张落在了毕千厉的身上。
他蹙着眉头，曲起长指捻起一张纸币看了看，然后又松开手向后一丢。
“谁告诉你，她是坏女人的？”毕千厉微微挑眉，面色低沉的俯视着面前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了，正巧身后站着的就是齐若灵。
她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抱住了齐若灵的大腿道：“是这位姐姐告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