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斌欢天喜地把挂历在桌上展开，仔细看了好半天，才满足地贴在墙上。
去澡间洗完了澡，这小家伙习惯性地往老姐被窝一钻，说声：“老姐，老规矩，我上你这睡！”
文涵穿着单薄的吊带小衫，那吊带小衫都洗旧了，还打了补丁，赵家穷的叮当响，反而孕育了一个美女。
看到刘小斌钻进来，刘文涵急忙朝里挪挪身子，笑道：“小鬼头，你又捣蛋啦，跟姐睡可以，不许动手动脚的，让爹知道了，小心打断你的腿哦。”
这大姑娘思想单纯，还是把小斌看成小孩子，她做姐姐的从小就疼他，两个人挤一床也是老传统了。从前刘小斌有房的时候，只要文涵回家，他就偷偷地溜到姐床上，两个人搂着睡觉，养父刘永强和养母何莲花根本就不知道。
刘小斌往文涵姐怀里一钻，姐弟俩个说了会儿悄悄话。
刘文涵说道：“小斌，你这么闲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这样吧，明天周末，我带你去城里找表哥，你跟他学修汽车去。”
小斌马上把头摇得和泼浪鼓一样：“你让我去修汽车？不去。”
刘文涵的胸脯一起一伏，白了刘小斌一眼道：“你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姐，修汽车这么脏的活，又苦又累，每天还要当老板的出气筒。去了就是给人当奴隶，不去，我干这个掉身价。”这家伙心气还挺高。
文涵好气又好笑，拉了拉被子道：“难怪爹骂我们母女俩把你疼得过头了，看来骂得对！弟弟，你也不小了，总该学一门吃饭的手艺呀！让你去读书，你数学考零蛋，还写作文戏弄老师。
要不是爹妈到处求人，给校长说好话，你连初中毕业证都拿不到！你就不能为妈，为我，争口气吗？你看妈多疼你，唉……”
“李老师？那是她自己倒霉，不怪我。谁让他们改个破试卷，还要交叉改。她自己改不就没事了？女人嘛，有人追求是好事！我喜欢她是她的荣幸！我说老姐，你长这么漂亮，在学校一定有不少人追求你吧？”
一句话把文涵气得够呛，揪住他的耳朵骂道：“小斌，姐给你说正事，你还没正形，你再不听话，我跟妈就不理你了。”
刘小斌嘿嘿鬼笑起来：“姐，你这句话说了一百遍不止，也没见你不理我啊？你跟妈要是不理我，那谁理我？”
文涵一想到他的凄苦身世，又不忍心责骂他了，口气软下来道：“小斌，你十六岁也不小了。叫你去上学，你说不是读书的料，打死不肯去。叫你学手艺，你说给人当下人，也不去。在家里吧，你不下地不干活，什么都不干。这哪行呀？
爹妈有一天会老，姐有一天也要出嫁，到时候你不会饿死吗？你告诉老姐，你到底想干啥呢？你的目标是什么？”
小斌脱口而出：“总而言之，我绝对不可能去当下人，被那些臭狗屎呼来喝去，我才不去！那些臭狗屎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姐，不如你给我点本钱，我去做生意当老板。”
文涵一听有门了，提起精神道：“这倒是个主意。我给你匀点钱，再求求学校保安，你到我们学校的门口摆地摊，卖一些学生喜欢的小玩意小挂件什么的。好不好？”
“啥？摆地摊？那不行，太掉价了！少也得开个小超市什么的，或者开家饭馆！那才算老板哪……”
刘小斌跟姐姐唱起了对台戏，气得文涵在他头上狠敲了一下：“死小斌，你成心和姐过不去是不是？家里欠了几万的债，老爸又生病，本来就一穷二白，哪来那么多钱给你开超市？”
文涵说着眼圈就红了，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小斌最怕看到她哭，连忙安慰她：“姐，快别哭了，爹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又得挨顿打。我知道家里不好过，特别是姐你，你每个月就那点死工资，为了还债省吃俭用，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连像样的化妆品都没有。
爹长年生病，家里就靠妈和你支撑着。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姐你别着急，我有自己的打算。”
小斌经过这些天的细心观察，还真的打好了算盘。他想大雁村女多男少，很多有钱二奶，如果自己孝敬好师父，师父教他的一门功夫，给这些二奶有钱人当保镖还是绰绰有余的，实在不行，劫富济贫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还用愁没钱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