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湛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他从床上坐起时看着自己的掌心茫然，仿佛一时忘记了什么。蹙眉间病房的门被推开，穿着病服的冯程程出现。
“湛哥哥，你醒了？”冯程程问，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脸色看起来也比平时红润许多。
“饿了吧？”她问着，然后让跟在身后的助理将拎的早饭弄出来。“医院毕竟不必家里，湛哥哥你凑和着吃点吧——”
顾云湛却突然从床上站起来，问：“苏晓宁呢？”
对，他记得他昏迷前苏晓宁在手术室的画面，他既觉得是真实，又希望那仅仅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冯程程看着他，眸色似是不忍，半响才说：“她已经入土为安——”
“啪！”然而话没有说完，脸颊便被狠实地打了一个耳光。
“冯小姐！”
助理的惊呼声中，冯程程的身子跌在地上。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抬头看向顾云湛，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
因为从十九岁那年他们一同遭遇绑架，她替他挨了一刀开始，他连自己一根手指都没舍得做过，可此时他居然为了苏晓宁这么对自己。
冯程程显然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变故，顾云湛便再次抓着她的衣领一把拎起来：“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她都已经死了……”
顾云湛越说越伤心，眼眸赤红，仿佛恨不得杀了她。
“顾总，冯小姐才刚刚动过手术，你不能这么对她。”冯程程的助理看不下去，一边劝着一边动手企图拉开他。
顾云湛已经失去理智，用力挥开她，盯着冯程程问：“你到底还是用了她的心脏对不对？”
“湛哥哥……”冯程程委屈地哭。
“把苏晓宁的心脏还给她，还给她……”顾云湛却像没有看到似的，动手去撕她的衣服，那模样像是准备将心脏挖出来似的。
“顾云湛！”冯程程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为了另一个女人疯魔，于是厉声喊着：“苏晓宁她死了，已经死了。即便我不用她的心脏，她也活不过来！”
他能不能清醒一点？面对现实！
顾云湛动作顿住，仿佛受了打击一般。
冯程程握住他的手，说：“湛哥哥，我的心脏是她的，以后我爱你就是她爱你，这样不好吗？”
他们之间没有了苏晓宁，她觉得很好。
顾云湛却突然挥开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从保镖那里拿了车钥匙驱车开出去，开了很久却是漫无目的。仿佛这世间没了苏晓宁，他都不知道去哪里。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停住，外面的热闹再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他抖着手指拨了顾云溪的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云湛，你在哪里？”顾云溪担心的声音传来。
“告诉我苏晓宁在哪？”顾云湛问。
“西山墓地。”顾云溪回答，声音艰涩。
顾云湛挂了电话，车子朝着那个方向开去，他一座座墓碑去找，最终看到了苏晓宁。墓碑上的她笑魇如花，仿佛从来没有苦痛，也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